萧轻弦抱着霜翎的身子,耳中听到紫琪说是小世子,脸上虽仍旧淡淡的,心中却甚是开怀,又见慕容元枫主动将孩儿jiāo给紫琪,便也不再动作,仍旧用剑尖抵着慕容元枫后背,看着他从药箱里取出针线,低着头细细fèng合霜翎腹上的伤口。
伤口并不太大,待fèng合后慕容元枫直起身来道:“成了。”
李老朝霜翎伤口上一看,竟是没多少血迹,能做到这般绝非偶然,定是慕容元枫尽量避开了易大出血的地方下刀,说起来虽是容易做起来却着实太难,自己下刀之前犹豫不定,便是因着找不准这地方,若是手下不稳不快,霜翎流血不止便有xing命之忧,即便是保住了命也是元气大伤。在心中叹了口气,原道自己医术已臻顶峰,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身手,日后自己还有何颜面人前自夸?
萧轻弦虽不懂医理,但见听孩儿哭闹,霜翎腹上伤口流血也不多,便知两人无碍,等慕容元枫收起药箱,放下了长剑冷冷看他一眼,心中大惑不解,莫非此人真的与萧锁辞无关么?
紫雯三人忙着给霜翎与小世子净身,李老向萧轻弦告了罪退了出去,一时间房中无人说话,只余初生之子大哭与衣衫O@之声。
霜翎意识一直朦胧,只觉腹上一阵剧痛,仿佛是与人打斗时受了伤,但腹内痛的更加厉害,伤口的痛反倒稀松。不过片刻,只觉腹中一轻,一直疼痛的根源突然不见,痛的几乎没了知觉的腰也松了许多,而后腹上的伤口撕扯疼痛,他受惯了伤,这等皮ròu之痛反倒容易忍受,昏沉了片刻便彻底失了意识。
直到看着紫雯三人将霜翎打理好,又重新换了被褥服侍他躺下,萧轻弦方开口道:“将世子抱来与本王看看。”
紫琪兴高采烈小心翼翼的抱着小世子凑到萧轻弦身边,此刻孩儿身上的血污已被擦去,虽仍是红红紫紫,却没了那污秽的模样。萧轻弦依稀记得当年萧海乐出生后也是这么个模样,养了几日便成了白胖可爱的样子,难得朝自己的孩儿温和的笑了笑放柔声音道:“明日一早去请个rǔ母来,多摆几个火盆,莫叫他受凉。”紫琪手上的小东西太小,萧轻弦想了想仍旧不敢轻易去抱,仔仔细细看了几眼又笑道:“软榻上多铺几层被褥,让他先睡在上面,余下的明日再说。”
萧轻弦这样柔和可亲的样子众人见所未见,紫琪盯着他愣了片刻方道:“是,奴婢这便去。”紫玉将被褥铺好,紫雯吩咐了小厮搬来火盆,三人方手脚轻柔的将小世子放了上去。
扯着嗓子哭了许久,身子沾到又软又暖的被褥,小世子终是不敌困倦,哭声减弱,最终哼了几声便不再哭闹。
萧轻弦松了口气,此时方抬起头来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容元枫,脸上温和的笑容敛起开口问道:“本王等你解释。”
慕容元枫沉默了片刻道:“王爷,下官此行便是来投靠王爷。”
看他今夜行为倒可猜出一二,萧轻弦波澜不惊问道:“为何?”
他不惊诧,慕容元枫倒是微微意外,抬眼看了看萧轻弦道:“王爷好见识。下官乃是择木而栖。”
萧轻弦低头将霜翎黏在脸上的一缕发丝拨开,又将他的手握在手中,漫不经心开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慕容太医与萧锁辞关系匪浅,本王不敢笑纳。”
慕容元枫沉默片刻,突然跪□来,他原本一副淡淡的谪仙模样,此刻脸上失了淡然,反倒带上些决绝之色:“下官既决心投靠王爷,先前的事该当让王爷知晓。下官胞妹恰在孟妃娘娘宫中为婢,七王爷借此要挟,要下官听命于他,而后受下官牵连,王爷府上的吴陌也被bī听命七王爷。”
一句话将他与吴陌两人的罪行洗刷的gāngān净净,尽数推到萧锁辞身上,萧轻弦眯起眼睛:“哦?慕容太医既因胞妹受制于人,现下为何突然能置你妹妹xing命于不顾?”
慕容元枫身子抖了一下,牙关紧咬,眼中也带上怒火:“萧锁辞为牵制于我,一个月才允我见胞妹一面,直至前几日,我到后宫为刘妃娘娘诊治,后花园中听到宫女太监谈论,方知皇上与孟妃娘娘纵容萧锁辞在宫中胡来,我妹妹和几个宫女不堪受rǔ……自尽而亡。”
这等后宫辛密不会叫朝臣知晓,齐妃已逝,萧海乐又住在王府,萧轻弦几乎与后宫断了联系,是以并不知此事,但前几日萧锁辞被召入宫叫萧洛打了几板子的事他倒是知晓,这几日萧锁辞告了病假未上朝,问及此事父皇便避而不言,原来是闹出了这等丑事。萧轻弦点头不言,若是如此,慕容元枫今夜反常倒可说得通,又朝慕容元枫问道:“今夜之事你如何知晓,来得如此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