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有人在梁上轻笑一声叫道:“陆闻。”
声音再熟悉不过,陆闻低着头极快的摸去泪痕冷冷地道:“你再劝我也没用,我不会再为萧锁辞做事。”
来人呵呵一笑从梁上跃下,黑衣张扬,正是邱梓易,挑唇朝陆闻道:“我并非来劝你。”沉默了片刻又道:“为何要选他?”
陆闻抬起眼帘看着邱梓易:“为何不能选他?”
邱梓易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你明知他是我的人。”
陆闻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的人?萧墨笙可是告诉我他心中所系之人已死了。”
邱梓易脸色yīn沉:“死了?……陆闻,你虽是我表妹,但东勺与天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管元信政事便罢,若是旧qíng难了cha手其中,莫怪我翻脸无qíng。”
陆闻冷冷一笑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置喙,后果也自有我自己承担,多谢皇子美意。”说罢看了看邱梓易又冷笑道:“我与萧墨笙,皆是爱而求不得,如此结局甚好,邱梓易,你若对他还有半分怜悯,便莫要再来纠缠。”
邱梓易眼神yīn寒:“此事与你无关,我自有主张,你既对萧墨笙无意便莫来管他的事。”
陆闻冷笑道:“你我话不相投,皇子请吧。”
邱梓易哼了一声,转瞬便隐了踪迹。
萧墨笙在王府摆宴,萧轻弦未免尴尬并未出面,私下几次想要与他相见均被拦在府外,一派不愿解释的模样,萧轻弦不好相bī,也只得按兵不动。
霜翎有着大内秘药调养,习武之人底子qiáng些,身子好的极快,十几日工夫便能行走无碍,虽不敢用力过度,却也能每日慢慢练一套简单的剑法。孩子虽未足月出生,府中众人忙着给他调养,倒也身体健康,半个多月,长得白胖可爱。婴儿仍是爱睡,萧轻弦下朝后与霜翎同他玩上一会,不过午饭时分便又睡去。霜翎几个月没好好出府,午睡后闲极无聊,唤上不归便一同出了府。
时近年根,虽是天气寒冷,街上人却熙熙攘攘忙着置办年货,霜翎与不归信步闲走,本没什么好买,只是看着有趣。
集市上只听一女子尖叫道:“我的钱袋!抓贼啊!”有一人分开人流朝两人这边跑来,霜翎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扣住,就听那女子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待看见偷儿被人拿住后,冲上前来就要踢打。那偷儿怎会任她打?一个挣扎便朝着霜翎腹上打去。霜翎闪身避开,抓着偷儿的手便也松开,那偷儿见势要跑,一旁的不归伸手锁喉,微微用劲,他是死士,出手不留余地,那偷儿眼见脸色开始发紫,霜翎忙拉住不归的手道:“莫伤人。”话音未落,就听破空之声朝不归右臂打来,不归收回手一抓,再摊开掌心时多了一枚普普通通的小石子,耳边有人喝道:“谁敢放肆!”
两人皆是一怔,一条人影已抢了过来,满面正气凛然盯着不归又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伤人?”
霜翎与不归对视一眼,不归素来沉默,霜翎脸上一笑跨前一步道:“实在是误会,这是个偷儿,偷了人家的钱袋,我这朋友不过是想要帮这位姑娘拿回钱袋罢了。”
来人不为所动:“既是拿回钱袋,为何又要伤人?”
这人不知是谁,未免管的太宽。不归有些不耐,微微皱起眉头,霜翎也是一窒,那不过是不归下意识反应罢了,只是不归身为死士身份特殊,该如何解释?想了想只得先问道:“敢问阁下是……”
那人肃然抱拳道:“在下禁军侍卫副统领严峻煊。”
原来这便是严峻煊,霜翎微微吃惊,抱拳笑道:“原来是严大人,失敬。今日之事实在是误会,只因在□上有伤,我这朋友怕这偷儿伤了我,一时qíng急出手有些重了,绝无伤人之意。”听王爷说这严峻煊为人刚正严肃,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严峻煊脸色依旧冰冷,朝身后一人道:“将这偷儿送去公办。”又看了看霜翎两人道:“你们二人虽差点伤人,但有心助人,暂且不追究。”说罢转身就要走。
霜翎提高声音叫道:“严大人。”见他转头笑道:“在下仰慕严大人许久,今日得见也算有缘,前面有座茶楼,严大人赏光移步一叙如何?”
严峻煊狐疑的看了一眼霜翎,他方从东北边疆调回不久,这段时日又一直跟着方大人,甚至连朝堂上的官员都认不全,这人是谁,怎么会想到与自己套近乎?
霜翎不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严峻煊,严峻煊方才冤枉了他二人,想要出口的拒绝之词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没能出口,终是点了点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