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未至_作者:曋渊(6)

2017-01-05 曋渊

正胡思乱想间,地上的霜翎喉咙中轻轻一阵咕哝,眉头也不舒服的皱了起来,眼见就要醒来。饶是萧轻弦见惯了风làng,此时也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面对霜翎,毕竟看这样子,昨夜是自己qiáng迫了霜翎。
霜翎慢慢苏醒过来,动了动身子,立即觉出了不对,自己竟是□着身体!霜翎一惊,就想坐起身来,哪知微微一动,股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又跌坐回去。这种疼痛陌生得很,绝不是平日里受伤后的疼,痛的地方也怪异,竟然是……竟然是……霜翎挣扎着以手撑地坐了起来,qiáng忍着股间的疼痛向自己身下看去,顿时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昨夜迷糊之间那些不堪的回忆纷纷涌进脑海中,这分明就是……霜翎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láng狈不堪的身体,昨夜的人,那熟悉的气息,那是……
萧轻弦看着霜翎的表qíng,尴尬的gān咳一声,唤过霜翎的注意,低声道:“我……昨夜,我……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你……你没事吧?”话语虽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但难掩其中尴尬。
果真是王爷……霜翎心中忽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感觉。跟在王爷身边二十余年,毫无办法的任由自己对王爷的心意从尽忠变为友qíng,由友qíng变为亲qíng,最后控制不住的变成了恋慕。霜翎有时会想,也许当年父母抛弃自己根本就是对的,身边的侍卫们纷纷娶妻生子,自己却偷偷地在心中隐藏着这种畸形的想法,如此不正常,被遗弃就算是上天的报应。王爷高高在上,冷心冷qíng,自己那点小小的心思根本就不敢让他知晓,本打算着一辈子跟在王爷身边,就算是不能做他最亲近的人,可守护着他的安全,也足以慰藉,可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不听他回答,萧轻弦抬起头来看向霜翎,却发现他眼中根本不是怨愤憎恨,反倒是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萧轻弦心中隐隐约约有种想法,却快得没能抓住。两人这样尴尬对望也不是办法,萧轻弦站起身来转过脸去,脱□上的长袍道:“你先穿上吧,想来过不了多久,不归就能找到这里,一切等出去再说。”
霜翎轻而易举的从萧轻弦眼中捕捉到愧疚与不可置信,的确,高高在上上的王爷又怎么能允许这种荒唐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何况,王爷他根本就不好男色,在京城中有着无数的红颜知己,想来此事让他困扰了。日后回到京城,王爷会怎样处置自己?分配到王爷手下的军队中做个副官,还是gān脆远远地调到边疆驻守?霜翎默默摇头,不能他不愿离开萧轻弦身边,这贴身护卫的位子,他不能放弃!深深吸了口气,霜翎qiáng忍着站起身来,抓过萧轻弦的长袍裹在身上,他身量比萧轻弦矮些,长袍穿在身上不甚合适,但聊胜于无。bī迫自己笑出声来,霜翎道:“王爷何必这样在意?都是男人,我虽吃亏些,但也不会像王爷那些红颜知己一般哭喊着要王爷娶我进门的。”他原本的声音清亮温柔,此时却带着嘶哑,虽有喉中gān渴的原因,但又何尝不是心中郁结脸上又qiáng颜欢笑的缘故?
萧轻弦听到他说话,大大松了口气,他原本想经过此事,霜翎心中必定会有些芥蒂,回京城后不如远远地将他调到边疆军中,省的留在身边两人尴尬,哪知他竟会声调如常的说出这样的话。萧轻弦微微感慨,霜翎处事温和,为人也温柔,从不给人难堪,他现在背上有伤,昨夜又被自己伤了那种地方,却仍旧极力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虽多,像他这样贴心的却也没几个,调任边疆……不如算了吧,霜翎今日不介意,今后也不会介意,倒省得自己失了左膀右臂。
不听萧轻弦说话,霜翎颇有些忐忑的叫道:“王爷?”
萧轻弦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道:“你身上有伤,咱们先去昨日的山dòng歇一歇,看时候,不归也该来了。”
霜翎见他神色恢复如常,不禁也松了口气,自己这贴身护卫之职该是保住了。心中却掩饰不住的有些黯然,萧轻弦身份尊贵,就算是自己受了苦楚,也要想方设法安抚他。两人之间身份悬殊,恐怕这辈子,也只能继续这样下去。

萧轻弦推断果然不错,两人方走到山dòng前,就听藤蔓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人,黑色劲衣,面色冷峻,正是不归。
不归在十里堡等候萧轻弦一夜不见人影,就知他定是遇上了萧锁辞的人马,当即带人到自己为他指点的山崖找寻,却在崖上看到正在想办法攀下山崖的萧锁辞的人。不归带着萧轻弦手下十三名死士暗中偷袭,又着人穿着萧轻弦的衣衫引开萧锁辞,方才潜下悬崖寻找萧轻弦。但他深知萧锁辞非常人,这样的计策能引开他一时,拖得久了他定能发现破绽。哪知到崖下山dòng一瞧,竟不见萧轻弦身影,饶是他平日训练有素,心中亦有些焦急。匆忙从山dòng走出,待要到崖底他处寻觅,抬眼便看见萧轻弦与霜翎两人láng狈不堪的站在dòng前。萧轻弦双手裹满布条,白色的布料上有些鲜血氤染出来,而霜翎脸色苍白,像是受了重伤,身上裹着萧轻弦的长袍,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着,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凄惨。不归只道霜翎是为保护萧轻弦受伤,也不甚在意,跪在地上向萧轻弦行礼道:“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