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翎全身如坠冰窖,冷的无法自持,微微打起颤来,声音也带上了些颤抖:“嫁王爷……为妻?”脑海中蓦地闯入丹凤的笑脸:“小侍卫,我也不怕把话说明了,我很喜欢你,待元信事了,你随我回南疆去,给我做国后如何?”话犹在耳,霜翎虽从未放在心上,却也明白自己是被丹凤利用,丹凤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接近萧轻弦。遏制不住的低低笑了起来,霜翎慢慢回想丹凤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为了维护萧轻弦,如若他真的喜欢的是自己,当日自己要去七王府寻人,他该做的是阻拦而非引开邱梓易。那个人,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xing命赌注,换取萧轻弦侍妾腹中的骨ròu。不想自己到了今日方才明白,险些赔上了自己和腹中孩儿的xing命,原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笑得太过惨烈,萧轻弦见惯了他温和的笑容,从未见过他这样笑,心中不安逐渐扩大,忍不住开口叫道:“霜翎……”
霜翎抬起头,眼中俱是决绝:“丹凤国主此举对王爷极是有利,王爷确该答应。”自己原本就不该抱有妄想,王爷高高在上,又相貌出众,丹凤能注意到他身边的侍卫才是奇事。至于王爷自己,权势乃是王爷心头所系,能伴在王爷身边的人皆是能助王爷一臂之力之人,自己只是小小侍卫,原本的私念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现下彻底失去也是活该。
萧轻弦从未见过这样的霜翎,qíng绪激烈,温温和和的一个人,眼中的决绝似乎要把他燃烧殆尽。萧轻弦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的看着霜翎。
霜翎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有万千言语想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深吸了口气复又开口道:“王爷,丹凤国主武功深不可测,属下与他jiāo手从未占过上风,王爷还需小心在意。此刻丹凤国主住在府中,知晓我在这里恐怕不妥,属下也该回去了。”
眼前的人面色苍白,怪异的微凸的肚腹上是不同寻常的热度,身子并不像女子那般柔软,搂在怀里的时候甚至有些硌人,但却不知怎的,萧轻弦心底隐隐回dàng着不能放他离开的声音。想了片刻拖延道:“你先下不能下chuáng,待三日后再说吧。”
霜翎片刻都不想与他独处,昨日听说他要娶东勺公主时自己只是伤怀,今日听说他要娶丹凤,自己已经是死心。在这个人的心中,没有自己的位置,从今日起,便不要再奢望,自己只是他的贴身侍卫,再无其他。霜翎面色惨然开口道:“王爷,还请让霜翎回去。”
萧轻弦心中没来由的痛楚,脸色也有些不悦:“你先下无法自己走动,我不想叫别人碰你。”
霜翎脸色顿时惨白,自己是萧轻弦的贴身侍卫,平素里与侍卫有些接触都是正常,甚至勾肩搭背同chuáng而眠也不是没有过。萧轻弦这话无异于管教行为不检的妻室,听在霜翎耳中倒似是极大的讽刺。
萧轻弦看见霜翎脸色剧变,颇有些不明所以,霜翎已是自己的人,就算不能娶他为妃,但他身怀自己骨ròu,早该算是自己的妾室,不容其他男人碰触也是正常。他贵为王爷,原本心中就不畅,看见霜翎这般更是烦闷,不知该说什么好,皱眉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出了房门。
心神不宁的坐在书房中处理公事,直到晚膳时分方才重新回到自己卧房,萧轻弦推开房门,只见紫雯坐在chuáng边喂霜翎吃饭,霜翎面色平静,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看见萧轻弦进门,紫雯就想站起身来行礼,萧轻弦挥了挥手叫她继续喂霜翎用饭,回头叫紫琪将自己的晚膳也摆到房中来,方才走进来坐在桌边看着霜翎。
霜翎只在他进来时低低唤了一声“王爷”,余下便张口吃下紫雯喂过来的白粥,眼皮也不抬,脸上一片平静,心中亦是一片平静。上午萧轻弦拂袖而去之时他便真正死了心,从今以后萧轻弦只是自己的王爷,王爷的私事,不管、不问、不看。直到晚上看见萧轻弦,心中微微一颤,却qiáng迫自己低下头遏制那份感qíng,从今以后,自己的世界便只剩腹中这个婴儿,再无其他。
萧轻弦心中颇有些烦躁,霜翎这两日乖乖住在自己卧房,两人之间再无前段日子那种温和亲昵,似乎总有些隔阂。他原本心qíng冷淡,这般烦躁之qíng从未有过,便尽量避开霜翎,白日呆在书房,直到霜翎睡下方才回自己卧房。虽是这般,却依旧不愿霜翎搬回侍卫房中。
霜翎收敛心思再也不肯放任自己与萧轻弦如以往那般亲近,既已决定断qíng,便断的彻彻底底,每日待萧轻弦离开房间方才起身,不待萧轻弦回来便入睡,两人偶尔遇见也是低眉顺眼唤一声“王爷”,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