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双目流转,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定局呢。来日若你记得你我约定,我也自然不会食言呢。”
萧轻弦不言,只是淡淡一笑,以父皇的身体定然难以支撑三年,三年之后自己大权在握,又何惧地贫人稀的南疆?丹凤不会想不到这里,只消看他如何牵制自己罢了。
果然丹凤双眼直盯着萧轻弦,脸上依旧笑道:“只是呢,你要守孝三年,到时候大权在握,又怎会听我摆布?不如这样呢,王爷将这个吃了,给丹凤一个安心可好?”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粒丹药托在手心,笑盈盈看着萧轻弦。
他一双素白的手上托着一粒朱红的药丸,萧轻弦不动声色接过来道:“这是什么?”
丹凤笑道:“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呢,只是我南疆的一种蛊虫罢了,三年以后它便会醒来呢,到时候王爷若不来寻我,这虫子便会悄悄吃了王爷的心肝呢。”说着伸手抚了抚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笑道:“心肝呢。王爷若是负了我,一副心肝便也没什么用处了呢,叫它吃了也好。”
萧轻弦淡淡笑了笑,随手将药丸放入口中:“丹凤国主何须这样提防于我?”说着站起身来道:“既已商定,我便不多留了,告辞。”
看他要不犹豫的吃了药丸,丹凤笑眯了眼睛,也跟着站起身来道:“告辞呢。为何不多留一会?待吃了晚饭再走如何?”
萧轻弦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本王尚在孝中,还要去安国寺为母妃上香,不便多留,还请国主见谅。”
丹凤嘴角的笑容敛了敛,萧轻弦态度冷淡自己并非毫无察觉,只是萧轻弦为人一向冷淡,未曾听闻他对谁热络。握了握自己空了的手掌,丹凤暗暗安心,无论如何,萧轻弦已吃了自己的丹药,自己与他尚有三年的时间相处,便任他心是铁打的,也要他为自己化成绕指柔。
萧轻弦不等丹凤答话,径自转身,抬步出了临水阁。他今日并未打算去安国寺上香,只是方才霜翎对他表明了心迹,不知怎么心中有些痒,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霜翎一面,随口敷衍了丹凤,便朝自己卧房走去。想着霜翎原本好武的xing子,此时有了身孕,不能随意动武,可算是缚住了手脚,不知一个人在房中做些什么。推开房门,果然看见霜翎仰靠在软榻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手中捧着的一本书几乎滑落到地上,紫琪站在一旁掩嘴偷笑,不住的与一旁的紫玉使眼色。
紫玉一抬眼,正看见萧轻弦悄无声息的推门走进来,急忙跪下行礼道:“王爷。”她一动,紫琪也忙转过头来一同行礼。
萧轻弦点点头免了她二人的礼,原本房中无需两人伺候,只是萧轻弦知道她们与霜翎关系甚笃,也就不加责怪,看了看霜翎身上盖着的薄毯,满意的淡淡一笑。
霜翎原本就睡得不深,紫琪与紫玉行礼时已迷迷糊糊醒来,躺了片刻反应过来是萧轻弦回房,急忙掀了薄毯坐起身来也想下地行礼。
萧轻弦摆摆手叫他莫要起身,自己也坐了下来,捡起掉在chuáng上的书本瞟了一眼道:“既是无聊,为何不到外面走走?”
霜翎方才睡醒,脸颊有些微红,随口答道:“吴映和他哥哥今日不在医馆,到后山采药去了。”
萧轻弦看了他一眼道:“这几日你可再瞧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人?”
霜翎摇了摇头,心中也颇为疑惑,按理说吴家兄弟现下正是独居,萧锁辞便是找寻他们也便利了不少,为何反倒不见踪影?
萧轻弦看他一脸疑惑,也终是忍不住点醒他道:“吴陌兄弟虽是被我赶出王府,但其中原因毕竟是因着你,你助他们兄弟开了这家医馆,虽是有着赎罪的名头,又碍着官高压人,常理上也说得过去,但若吴陌心中当真有鬼,你这一举毕竟突兀。”
霜翎恍然一惊,自己当初接近吴家兄弟便帮他们开了这家医馆,便是存了示好之意,好让吴陌觉得自己愧疚与误会了他,不再对自己提防,没想到适得其反,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了。王爷心思深沉,深谋远虑,就算自己两人从小相伴,自己也及不上他分毫,还盼自己并未给他惹来麻烦的好。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抬眼看了萧轻弦一眼问道:“是属下考虑不周。敢问王爷此事该如何是好?”
萧轻弦看着他愧疚的模样,霜翎虽从小与自己相伴,但太傅所授帝王学时,从不允他在场,思虑欠周也是常理,又何须如此自责?忍不住微微一笑,温声道:“我前些日子说过,吴陌此人心存不轨,你与他周旋自是没错,吴陌想必也在试探于你,切忌打糙惊蛇,你仍照旧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