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海乐想起见母妃时的道道手续也甚是头疼,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又道:“三哥,咱们兄弟好久未见了,不如今日我同你回府吧。”
萧海乐生xing好动,不喜在皇宫常住,皇上对他也诸般放任,极少gān涉他的行动,像这般跟着萧轻弦到他府上暂住也是常有之事。萧轻弦习以为常的点头应下,想了想问道:“我不在的时候萧锁辞人在哪里?”
萧轻弦不喜萧锁辞,萧海乐耳濡目染也就不喜这个七哥,撇了撇嘴道:“还能去哪?听说前些日子去围猎受了点伤,在王府养伤,一直未上朝。”
萧轻弦道:“父皇准他不朝?”
萧海乐点头道:“是啊,父皇还差福喜送了药去。”
萧轻弦眉头皱得更深,福喜伺候了父皇三十余年,可算是父皇的心腹,派他去送药,定是查探萧锁辞这伤的真假。福喜在后宫浸yín多年,一双眼睛练得毒辣,萧锁辞若是装病,定然瞒不过福喜的眼睛。可父皇依旧准了萧锁辞的假,这其中的门道可深得很了。
萧海乐反拉着萧轻弦上了王府的马车,一路上喋喋不休向兄长讲述这两个月来京中事务,萧轻弦神色淡然听他唠叨,也不答话。萧海乐习惯了三哥的沉默,不听他答话,却知道他定是在听,便继续说下去,可他毕竟尚未成人,不得参与朝中事务,所说的大多还是京中流传的趣闻。
马车行到王府门口,萧海乐抢先蹦下马车就要往里冲。王府的守卫见惯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不以为意,只向跟在后面的萧轻弦报道:“王爷,周大人方才带着皇上的赏赐来了,现在正在花厅里等您。”
第五章
萧轻弦殿上受赏,皇帝亲口令太师周承弼将赏赐送到王府。周承弼为相十年,城府极深,泥潭似的朝堂上,众臣都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却依旧不得帝心,独独周承弼稳坐太师之位十年,深得帝宠。此时正值非常时期,皇子之间为争储位斗得如火如荼,周承弼这个老狐狸,与众皇子都接触极少,表面上也都是彬彬有礼的一副样子,但萧轻弦与萧锁辞都知拉拢周承弼极为重要。萧轻弦不敢怠慢,朝府内走去。
跑在前面的萧海乐听见守卫的话,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像极了刘贵妃的眼睛圆圆的瞪大,颇有些惊喜道:“周太师来了?那……因因呢?”
周承弼膝下无子,直到四十岁时方才得了一个女儿,取名周因,疼爱有加。周因与萧海乐年龄相仿,同萧海乐一般活泼好动,皇帝为显周家恩宠,经常召周因到宫中玩耍,与萧海乐可算是青梅竹马。守卫自然是了解这个八皇子,躬身答道:“回八皇子,只有周大人一人前来,周小姐未曾跟随。”
萧海乐颇有些失望,但不能失了礼数,跟着萧轻弦向花厅走去。
两人走进花厅,果然见周承弼端坐在客位上,下手一人以纱覆面,隐隐幽香在空气中散开,正是皇帝赏赐的胡姬,庭前站着几个小厮,面前摆着皇帝的赏赐。周承弼垂着眼帘喝茶,脸上是一贯的不见喜怒。
萧轻弦与萧海乐走进花厅,周承弼站起身来向两人行礼道:“属下见过三王爷、八皇子。”坐在他下首的胡姬跟着一同站起行礼。
萧轻弦摆摆手让他们免礼,径自走到主位坐下。萧海乐笑呵呵的向周承弼道:“周大人,因因怎么没来?”
周承弼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应道:“小女顽劣不堪教诲,只是八皇子与因因年纪渐长,也该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了。”
萧海乐圆圆的脸上晕上一层红,有些害羞却挣扎大声道:“那……那不如周大人将因因许了我,也省的玷污了因因的名声!”他这话虽有负气之意,但他与周因青梅竹马,少年的心思也确实动过,只是不敢轻易就提,此时被周承弼一激,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
周承弼提起眼帘看着萧海乐,脸上露出长辈慈祥的笑容道:“八皇子这话说得过早了,此时三王爷与七王爷都尚未娶亲,越兄上位可是大不敬啊。”
周承弼这话看似玩笑话,可萧海乐生在皇家,又处于这种非常时期,越兄上位这种评价却怎么敢轻易受下?小脸顿时沉了下来,一言不发转身出了花厅。
萧轻弦一直默默地看着两人,周承弼这话明里在说萧海乐,暗地里却直指萧轻弦与萧锁辞两人越兄而上,根本未将大皇子萧墨笙放在眼中。萧轻弦玩味的微微挑一一点薄唇,以周承弼的谨慎,绝不会胡乱说话,那这话便是父皇授意,父皇偏袒萧锁辞,又将周承弼送到自己这里,却还让周承弼提点自己莫忘了萧墨笙。眼前局势越发如一团乱麻,让人看不通透。稍有不慎,失去储位尚且不说,想必到时xing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