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人皆笑得心知肚明,只听门外站着伺候的小太监尖声叫道:“三王爷,七王爷,皇上圣驾快到了,请两位王爷到大殿吧。”
萧轻弦方才进门没多久,又兼与萧锁辞说话,小太监盛上来的粥尚没来得及吃,只得答应一声,与萧锁辞一同站起来朝大殿走去。
朝事无非还是那些,这些日子元信国内无难无灾,百姓太平,除了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朝臣在早朝中也只剩下相互牵制打压。萧轻弦百无聊赖站在萧墨笙身后,时不时抬眼看看萧洛,果然见他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脸上似有笑意,瞧着这些各怀心思的臣子,只是一言不发坐在龙椅之上。心中更加肯定自己所想,心底不禁暗暗冷笑,东勺公主一到元信,坐实对萧锁辞的助力,父皇原来竟如此期盼欢喜。想到萧锁辞方才的话,萧轻弦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迎娶娇妻么?事到如今,自己与霜翎有了子嗣,昨夜更是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心中颇有些割舍不下的感觉,相较于他娶东勺公主,萧轻弦竟觉得自己才该欢喜。
冷眼旁观布满勾心斗角的早朝,果然耗尽了萧洛的耐xing后,抬手制止了众人微微皱眉斥道:“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一开口,底下重臣皆战战兢兢闭口不敢言,原本那些明里暗里夹枪带棒的话都是说给萧洛听,如今惹得他不耐烦,还是早早闭口明哲保身的好。
冷冷地看了一圈站立两侧的朝臣,萧洛续道:“东勺使者昨夜已到元信,今日东勺公主必到,如你们这般样子,是想叫东勺人笑我元信无容人气量的肱骨之臣么?”
这番话虽可看成一般斥责,可若萧洛借此深究,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众人皆垂头站在阶下不敢抬头,生怕萧洛拿自己作伐警示重臣。
方才众人吵嚷,萧轻弦与萧锁辞贵为王爷,自然不会参与其中,此时倒是不惧萧洛威严。萧轻弦已退却婚事,如今不好开口,只默默站着等萧锁辞说话。
果然萧锁辞跨步出列扬声道:“东勺公主千里迢迢到我元信,我元信也不该怠慢,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到城外迎接公主进城。”
话一出口,仿佛激起千层làng一般,原本安静无声的大殿里又响起低低的抽气声与议论声,只是慑于萧洛威严,众人只敢压低声音悄悄议论。萧轻弦推辞婚事之事萧洛并未向众臣提起,只有周承弼等心腹重臣才知,东勺公主原本是指给萧轻弦为妻的,现如今萧锁辞竟提出要出城迎接,于qíng于理皆不合,是以此言一出,众人自是议论纷纷。齐妃辞世,萧轻弦不得娶妻乃是众人意料之中,此时看来,东勺是将公主许给了七王爷,皇位人选便更加清晰,人人心中不免重新掂量一番。
萧锁辞这番话带来的影响萧轻弦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心境变换,心中想起霜翎,竟无不悦之感,只是平静的跟着出列道:“七皇弟所言甚是,儿臣也觉该出城相迎,还请父皇准许。”
他此言一出,更是坐实了萧锁辞要娶东勺公主的事,顿时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萧洛坐在龙椅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笑意:“难得你们二人也想的周全了些,便以你们所言。东勺使者说公主午时便能至,朕在宫中摆宴,就由你出城相应吧。”萧锁辞躬身答应,萧洛转眼看了看萧轻弦,又开口道:“虽是待嫁公主,可也算是东勺使臣,笙儿、弦儿,午时一同在宫中用膳,款待来使。”
萧轻弦与萧墨笙皆躬身答应。宫中摆宴款待来使,皇上却只叫了几位王爷,摆明便是家宴的意思,众臣心中透亮,无人敢质疑。
早朝散去,萧洛难得未叫自己到书房,萧轻弦松了口气,心中隐隐知道自己颇为惦念霜翎,便径自出了宫门回府。绕过萧海乐所住的园子之时,正听见里面呼喝舞剑之声,显见他并未像从前那般日日躲在安国寺,萧轻弦站住脚静静地听了一会,也并未进门,而是抬步回了主院。一进院门,萧轻弦便察觉房中无人,现下吴陌兄弟医馆难开,都在府中避难,霜翎不在房中还能到哪里?推开房门,果然chuáng上被褥整齐,霜翎已不见了踪影,微微疑惑了一瞬,蓦地想起昨日霜翎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自己随口吩咐将他安置在醉竹苑,想必此刻霜翎定是去陪伴。萧轻弦尚未用早饭,随口叫了院中的小厮摆饭,又吩咐人去醉竹苑将霜翎叫回来。果然正用饭时,房门被人推开,霜翎微微喘着粗气站在门口唤道:“王爷。”
萧轻弦嗯了一声,心中颇有些不悦,霜翎已将太多心思用在昨日领回来的那个孩子身上,不过是个不相gān的百姓,他何至如此?当下冷着脸色不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