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个qíng报而已,谁知道他那么笨……”楼心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心虚了,有些无措地拽着自己的手帕,不敢看锦堂的脸。她是知道石头肩上有旧伤的,可是她派任务时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因素。确切地说,她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二等影卫。
楼心月忽然觉得,这一刻钟自己知道的东西,比三年来知道的还要多。那个石头一样沉默的男人竟然是为了自己才……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三年来,那个男人只是像影子一样跟在自己身后,默默地执行自己一个个严格的命令,满足自己一个个苛刻的要求,任凭自己一次次无理的惩罚……对了,好像出任务前,自己还因为心qíng不好,故意找茬打了他。他不会死的……吧……
“走。”锦堂拉着楼心月就往殿里走。
“去哪儿……做什么?”一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楼大美人,慌得差点踩到自己的裙角。
“跟我去见那伽殿主……不,请求殿主向那伽殿主要人。”锦堂似乎感觉到那个沉默的生命,正在某个沉默的角落中慢慢消失。
被退回的影卫一般都是犯了严重的错误,或者实在不得主人欢心的,其下场可想而知。再说,那伽殿主当年就知道石头大比放水的事,这次石头落到他的手中,以他的手段,石头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越想越是害怕,锦堂暗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石头保密,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早点告诉这个傻丫头。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东升殿内,被想象成洪水猛shòu的那伽殿主梵蛇,正小心翼翼地安抚自己的小祖宗,呃,小主人:“教主不必担心。执教大人一行有溪月小姐的车驾同行,速度虽然要比正常qíng况慢上一些,但车辆马匹都是最好的。他们辰时出发离开下口,即使申时到不了,日落前也肯定到了。”
“天下盟那些零碎怎样了?”因为殿上有一个不算外人的外人,宫九幽难得还一本正经地端坐在主座上,可是脸上却早已经乌云密布,少女般稍显稚嫩的声音有点像没睡醒,带着一点鼻音。
迦叶城主在一旁的侧座上简直是如坐针毡。这是要开始谈论教务的节奏啊!教主大人,能不能让我这个外人先行回避一下啊。城主在心里祈祷,可是宫大教主那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不给他cha话的余地。
虽然梵众天教不参与地方管理,但在全民信教的汗迪高勒,还不是人家让你当这个城主,你就是城主,人家想换人了,你就得乖乖让位。这教务大事可不是那么好听的。听与不听,是考验?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听了之后有什么后果,城主现在是啥啥分不清。
他这边只顾着抬袖子擦汗,完全没注意另一边,因站着无聊不断向他抛媚眼的美女。乾达殿主画军表示十分受伤。
梵蛇稍稍思考了一下,答道:“回教主,天风堂消息,天下盟余党共三十四人,已查实,今天全数集中在东城门附近,浮罗殿已经派人盯紧,全部在掌控下。另,下口至迦叶城沿途各要口,均有影卫驻守,绝不会打扰到执教大人。只是……”
“什么时候本座的小蛇也学会半吐不吐了?” 软软的少女声音十分好听,还有那么一点点调皮的戏谑。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除了不太熟悉宫九幽的城主,另外两个都吓得呼吸一滞。
梵蛇暗骂自己,教主给了几天好脸色,就学会拿腔作调了。暗暗用余光扫了一眼侧座上的迦叶城主,见自家主人完全没有让人回避的意思,只好快速如实上报:“天下盟余党得到了执教大人功体不全的确切消息。我们内部有人走漏了风声。属下尚未查到jian细身份,请教主治罪。”
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画军新进献的红玉扳指,宫九幽没理梵蛇的请罪。刚好这时锦堂和楼心月求见,宫九幽随口就放了人进来。
入得殿来,锦堂和楼心月首先向宫九幽行礼。
宫九幽抬起眼皮撩了一下,用下巴一指殿下跪着的二人,传音给梵蛇:‘就是他们了。’
天风堂的二位堂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黑影一闪,两把青黑色的短刃已经贴在了二人颈上。锦堂和楼心月吓着差点没哭出来。
那伽殿主大人啊,我们就是想向您要个人,您就算不想给,也不至于刀兵相见啊?再说以您的功夫,对付我们还用得上这等巨毒利器吗?二人僵着脖子不敢稍动,四只小眼睛齐刷刷看向一旁衣着bào露、搔首弄姿的自家殿主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