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是你什么人?”方有寻看了一会,问了一句毫不相gān的话。
“……那是家父。”沈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的相貌生得更像母亲……难道是他看到了自己刚才所用的刀法?不对啊,沈家人都会望岳刀法……再说,他看到自己出手了吗?
方有寻转身不再看沈容,忽然说了句更出乎意料的话:“替我给乐天带个好。”
“乐天”是父亲的字,只有相近的不多几个人才这样称呼他,而且……沈容彻底糊涂了。
这时只见方有寻左手轻轻一挥,南庭柯肩上的软剑便在一股qiáng大的吸力下瞬间拔出,飞向已经回到宫九幽身后的夜东流。血柱喷溅而出,沈容急忙点住南庭柯身上几处大xué,将血止住。南庭柯咬着牙再没发出什么声音。
“父亲二十年前便已经过世。”而且,还将毕生功力传给了自己……望着方有寻离开的背影,沈容低低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那时自己还不到十岁,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选择那条路。
方有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哦”了一声,便直接走向河边。
沈容和南庭柯渡过百làng银河,回到南风渡口。三径松主果然守信,将这两天寻月在归去来兮发生的事qíng,事无具细都告诉了方有寻,最后在影像消失前说道:“他是午时前离开的,走的后山病树岭二十三里凄凉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方有寻听后不再言语,飞身直奔后山。
宫九幽立即回身下令:“所有人去病树岭,一寸一寸地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梵众天教的人得令后转眼间都没入林中。特别是夜东流,没等宫九幽的话音落地便消失了踪影。岸边只剩下梵蛇和宫九幽两人。
“教主……”梵蛇小心地问。
“你亲自追回去,不管死活,都给我处理gān净。”宫九幽yīn沉着脸,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一道黑影隐入相反的方向。
宫九幽叹了一口气,也向病树岭急驰而去。
……
矮胖的小老头从外面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青衣汉子。汉子中上等身材,肌ròu健硕,二目空dòng无神,身后背着一个鼓囊囊的麻布袋子。
对着空无一人破烂不堪的大雄宝殿,小老头大叫:“哎呀,跑了!吃了我的尸虫宝宝竟然这么快就醒了?二虎,快给我抓回来!”
汉子“啪――稀里哗啦”扔下麻布袋子,就要冲出门去。
这时大雄宝殿的无头佛像后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只见从佛像后面坍塌的墙壁缺口处,佝偻着腰钻进来一个人,一手扶着墙,另一支手臂夹着几根树枝。
没等小老头说话,汉子已经一个健步跨过去,出掌如钩抓向来人。来人反应倒是极快,沿着墙壁一翻身躲开了汉子的指钩,转手树枝已经捅在了汉子的腋下。汉子好像毫无知觉,不躲不避,指钩再次带着风声抓向来人。来人明显力不从心,没几个回合便被汉子反扣住双臂,扔在了小老头的面前,剧烈地咳嗽起来。
“叽叽叽……”小老头发出怪异的笑声,“还以为你跑了?”
“咳咳……”地上的人又咳了一阵子,用袖子(不是吾^@^不是吾)擦去嘴角的黑血,“我不会跑,化老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老头稍稍一愣:“你知道我是谁?”
“化蛊不留神化三川,教主还专门封了yīn尸蛊池给您炼毒饲蛊。”地上的人平静地说。
被点了名的人一把抓住地上人的头发,用力一提,迫使对方抬起头,露出脸来:“yīn尸蛊池是教中禁地,没几个人知道。谁告诉你的?”
地上的人咬紧牙不再说话。那张脸上眼窝和两腮深深向里凹陷,除了一双眼睛闪着坚韧的光芒外,整个面部都青黑gān瘦得看不出原来的形貌。特别是所有□□在外的皮肤上都布满了紫红色的斑点,让人看了不禁想……作呕。
化三川倒是不见厌嫌,弯腰靠近地上人的脸,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那张脸,立刻有一只多脚的虫子从他的袖子(不是吾^@^不是吾)里爬上了那张脸。
“信不信我让这些虫子一口一口吃了你?”化三川故意压低了声音,把“一口一口”说得特别慢,咬得特别用力,仿佛他就是一只虫子,正在啃噬着对方的血r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