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先将我放下来!”
“跪了多久,还能走路?”薄肃毫不留qíng地拆穿他,“为何总要伤及身子,这是儿戏么?”
裴云惜被他训得埋首不语,心中却是惶惶难安,任由薄肃抱他回屋。两人进了屋,门一关,薄肃将他抱到chuáng上,才道:“又轻了些,还得再好生补补。”
裴云惜拉住他的衣摆,难过地看着他:“我们,不如便散了吧。”
“……”薄肃安静地看着他。
起初,裴云惜还敢看着薄肃,可说完这句话,他便心虚地低下了头,“散了吧,你我终究不是一处的人,若我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兄无弟,还可舍了命一搏,可如今……我终是不能因了私qíng,害了家人。”
“何人要害你的家人?”薄肃冷冷道。
裴云惜不想供出huáng飞云,只道:“总是有人的。”
“你是想说,我无力护全你的家人?”薄肃一针见血道,“想来你是不信我。”
双手快要将身下的chuáng单扯烂,裴云惜仍是挣扎,他自然是信薄肃,可若是信任可敌一切,那便最是完满了。
怎么可能呢。
薄肃见他不答,心下更是寒凉,“我知你何意,若我说你所担忧的事不会发生,怕是你不会信。总要时间证实一切,我将护你一世。”
裴云惜不解地凝望着他。
“若一切尘埃落定,你还想散,再与我说吧。”薄肃替他抖开被子,为他盖上,“我从不下赌注,此番,便赌你的心,云惜。”
他说罢,弯腰轻轻地吻了裴云惜的额间,随即大步流星离去。
裴云惜傻傻地坐在chuáng上,膝盖上的淤青愈发刺痛,而额上却是暖得不可一世。
赌博啊……
说明:下一章有终极boss= =、
第三十一章
一夜失眠,裴云惜听得jī鸣过后,才又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阳光没过脖颈,晒上脸颊,他复而转醒,失神地用指尖贴着额间,想起昨夜薄肃的宣言。
他的坚定,无法令裴云惜不心动。
随即起chuáng洗漱,他愈发敢深想,若今后薄家的人发觉了两人的事会如何,huáng飞云已来告诫,怕是薄府会直接差人将薄肃绑回去吧。若是终年不得相见,若是薄肃成婚生子,他该如何呢?
想着想着,裴云惜怔在了脸盆前,蓦地低头瞧了盆中倒映着的脸,这张脸带了几分愁云,又藏了几分希冀。
裴云惜跨入前厅吃早饭时,裴家四口齐刷刷抬起头看着他。
“爹,娘,三弟,四弟,早啊。”他淡淡地招呼了一声,说罢便走到桌旁,依着自己常坐的位子要坐下。
“谁许你坐下的!”裴何氏冷不丁道。
裴云惜一骇,不解地抬头看她,“娘?”
裴何氏没好气道:“你不跟人家断了,就别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裴老爷不悦地瞪了一眼裴何氏:“你胡说什么,云惜难不成不是你的骨ròu?对他这般刻薄作何?他自己的事,由他自己解决,我们管不着。”
裴何氏愤然道:“管不着?刀都要架在脖子上了,我能不管么!他找男人也罢了,找谁不行,非找人家皇亲国戚,那是咱们能攀得上的人嘛?”
裴文惜道:“娘,二哥能和薄公子相知,也是本事啊。”
“今日`你便要走了,还想气死为娘不成?”裴何氏佯装伤心,拿帕子拭泪,“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老五算是没了,老三要走了,老二还惹出这种祸端子,咱裴家造孽啊。”
哐啷一声,裴老爷将饭碗砸在桌上,气势汹然地骂道:“你自己教子无方,还敢哭哭啼啼!为妇不贤,要我休了你不成?”
“老爷你――”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裴家是小门小户,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人家皇亲国戚又如何,总是要讲个理,道个由吧,儿女qíng长之事难道要动用私法?”
裴云惜心下热乎,知道他爹爹是在护他,感动不已,低头抿嘴一笑,捧起碗默默地吃了起来。裴玉惜看得云里雾里,还不怕死地问了句:“那,那个薄公子,是二哥的心上人吗?”
裴文惜回答他:“是也不是,你多吃饭少说话。”
裴玉惜瘪嘴,讨了个没趣,自从裴宸惜的事qíng过后,他懂事了不少,也不再贪玩乱跑,老老实实在家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