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琴记_作者:萧九凉(23)

2017-01-03 萧九凉

  “谁,谁说我要嫁给那人?哼……我要……我……”

  “你要甚?嗯……?”夏梦桥捅他一把,催促道。

  裴云惜迷瞪瞪地愣住了,对呀,他要甚呢?若他不嫁给霍龄,他要嫁给谁呢?忽的,眼前晃过一道白衫身影,和一束清冷的目光,这是何人?谁呢……

  裴云惜用力地想,却是记不起这是何人的身影与目光,他只知是一道十分遥远,不可触及的身影,任凭他如何追赶,都无法企及……

  “云惜?云惜?”夏梦桥推了推倒在石桌上的裴云惜,发觉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第二日裴云惜宿醉醒来,头痛yù裂,洗漱好来到大厅,发现爹娘和霍龄都在,只不过只有霍龄是笑着的。

  “二表弟,起得有些晚呐,是昨夜久不成寐吗?怎不叫上表哥来哄你入睡呢!”

  “咳咳咳!!”裴老爷一阵狂咳,打断了霍龄调戏,“云惜,你赶紧去吃饭!”

  裴云惜脸色苍白,亦不想跟霍龄置气,点点头走了出去。怎料他刚跨出门外,便听得霍龄道:“舅舅舅母,外甥看了一圈,也只有大表弟最得我心啊,容貌秀丽,品行端正,正是我心仪之选啊!你们看……如何?嗯?”

  “这――!?”裴老爷惊诧之极。

  而站在门外偷听的裴云惜,已惊得止住了呼吸!

  第七章

  院中的十几口红木箱子碍眼之极,如山丘般堆叠在一起。

  裴云惜怎还有喝粥的qíng趣,快步绕过这些箱子,奔出府门。他听阿眉说,裴明惜一早便去了铺子,可怜他那温和善良的大哥,竟是不知自己已被霍龄相中,即将嫁做他妇!

  裴家的商铺在东大街上,裴云惜一路快走,汗水淋漓,这日头经前几日的bào雨洗刷,愈发猛烈。打照在脸颊上,犹如烙铁。行了一炷香,总算到了裴家茶铺,裴云惜气未喘匀,便问道:“我大哥在何处?”

  算账的掌柜见是二少爷来了,急忙迎出来,“唉哟,二少爷您这是找大少爷有事啊?”

  “十万火急!”裴云惜扶住柜台,追问,“他人呢?”

  “这,这……大少爷带着阿四收账去了呀!都去了一个时辰了!”掌柜也跟着急起来,“收好几家呢,没法找啊。不如二少爷您稍事休息,等一等?”

  裴云惜只得按捺住xing子,坐在铺子里等。倒是没半柱香时间,阿四回来了。掌柜惊疑道:“阿四,大少爷人呢?”

  阿四道:“大少爷收完账便叫我回来了,他说他要去柳居一趟。”

  裴云惜即刻起身,又冲了出去。掌柜见他风风火火,纳闷道:“这二少爷平日清闲随和,今日怎这般火急火燎?”

  裴云惜顶着日头又从东大街直穿到西大街,汗流浃背,面色通红,他走到柳居门口,忽的见门楣上悬着“戴府”匾额,这才回神。他难道要进柳居去寻大哥,将这种事当着戴仓司他们的面说出来吗?自然不能,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怎能搬到台面上说?

  他呆呆地盯着匾额,任由汗水滑落,聚集到他的下巴尖上。守门的下人见他立在门口,走过去道:“这位公子,你有事求见戴大人吗?”

  “啊……不,不,多谢。”裴云惜仓皇地摆摆手,“我等人。”

  “那你可站到一旁树荫下,这天可热着呢。”下人好心道。

  裴云惜点点头,领了他的好意,便独自挪到一旁的树荫下,傻乎乎地站着。他也不知自己要站到何时,总得等到大哥出来。可他大哥何时出来?他……也不知啊。

  这天跟火炉似的,蒸得裴云惜晕乎乎的,好似脚踏软云,无处着落。也不知站了多久,裴云惜感到脚边有何物在蹭着自己,他低头一瞧,便瞧见一只哈巴狗在嗅他。

  这狗……不是焦尾吗?

  裴云惜认得这狗,这是薄肃的狗呀。它怎跑到此处来了?裴云惜打量着它,试着开口叫道:“焦尾?”

  “呜!”短脚的哈巴狗猛地抬眼看他。

  竟真是叫这名!裴云惜不觉笑起来,又唤了声:“焦尾?”

  哈巴狗猛地摇起尾巴来,冲着他吐舌哈气,裴云惜觉得它有些可爱,便蹲下来,摸了摸它。焦尾毛色huáng亮,毛发柔顺,想来是过的上等狗的日子。这估计比他活得滋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