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能考个状元,还怕什么?”裴明惜挪揄道。
裴文惜绷着脸,有些气恼,“你笑我考不上……?!”
“没……”裴明惜摆摆手。
“裴大公子,有人找嘿!――”站在门口的小二高喊了一声,裴明惜还未与裴文惜说完,只得回头瞧上一眼,怎料来人令他大吃一惊。
“薄公子?!”
从会馆正门踏入大堂的男人衣衫微皱,发带凌乱,却丝毫不掩他的贵气,裴明惜急忙起身,迎上去道:“不知薄公子怎会来此?”
薄肃见大堂内只有裴家的长子和三子,立马剑眉紧蹙,道:“云惜何在?”
裴明惜一怔,犹豫道:“这……薄公子找我二弟何事?”
“今早天宫楼他不辞而别,我有话问他。”薄肃并未托出事实,而是执意要见裴云惜。
裴明惜想到今早裴云惜那寡淡的神qíng,又听得他道与薄肃两清和解,想必是不想再与薄肃牵扯不清,便道:“薄公子与云惜呆了一宿,想必该说的都说了,见面便不必了吧?”
薄肃暗暗吃了一惊,不悦道:“他这是……不愿见我?”
裴明惜讪笑道:“在下代二弟给薄公子赔不是了,料想薄公子心胸宽广,定不会与二弟过不去。”
这话跟打太极似的,绕了一圈,薄肃仍是不知所云,又道:“那云惜他,身子还好吗?”
“身子……?”裴明惜一头雾水,“此话怎讲?”
薄肃自然不会告知他,昨夜酒醉之际,两人缠绵chuáng榻,神仙眷侣,“他可有不适?”
“未曾。”
“走路不便?”
“没有。”
“……”薄肃此时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chūn`梦,他分明记得裴云惜依在他怀里,任他疼爱,声如幼鹿,眼眸淋漓。
裴明惜听他这么问,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心下暗暗惊疑,自家二弟和薄肃,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薄公子……在下有一问,不知可否?”
薄肃心烦意乱,潦糙地点点头。
裴明惜酝酿片刻,冒昧道:“薄公子,你对我二弟,作何想法?”
闻言,薄肃脸色更是一沉,他分明向裴云惜表达过爱意,然而裴明惜浑然不知,可见裴云惜根本没有告诉过他,昨夜在宴席上,戴持匏闶鞘分明显地为他和裴云惜牵线搭桥,裴明惜怎会不知?
“我对云惜的想法,你不知?”
裴明惜不料他会反问,迫于他的威势,有些窘然道:“在下怎能随意揣测……”
“恰如你与竹君。”薄肃坚定道,也不管他的躲闪。
而正是这句话,令裴明惜登时煞白了脸,恰如……他与竹君?
他和戴持抻惺裁chūn醚尴鄣模不过是露水qíng人,终是要落地消失的。方才还揣测薄肃对裴云惜的qíng意有多深,此时裴明惜忽的清醒过来,裴云惜和薄肃,亦是没有下场的。
“薄公子……其实,我二弟方才已坐上马车离京了。”
“什么……?”
“实不相瞒,他走前与我说了你们二人的事。”
薄肃愣愣地,“他说……什么……”
“两不相欠――”
薄肃眼前一黑,身形微颤……
“……形同陌路。”
踉跄着往后跌了一步,薄肃堪堪站稳,恍如梦境。
裴明惜见他霎间的失魂落魄,才知这位高高在上的贵胄公子,亦是对云惜动了qíng的。可他亦是晓得,两人有缘无分。
“薄公子,请回吧。”
像他这般大胆地对薄肃下逐客令的人,世间怕是不超三人。本该觉着被冒犯的薄肃,却是一反常态,徐然转身,默默地朝门口走去。
裴明惜心如擂鼓,怕得不行,见他离去,缓缓地坐下喘气。裴文惜目睹一切,甚是惶惑,道:“大哥,你为何不说是我们家中出事了,二哥才回――”
“嘘!”裴明惜立即瞪他一眼,仓皇地回首,见薄肃走到了大门口,一脚跨了出去,才松懈,大概是没听见吧。
不出裴明惜所料,戴持薏欢嗷岫找上门来。不过他已安排小二,说是自出门做生意去了,归期不定。戴持拊诖筇美镒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去。之后日日寻来,小二受了裴明惜的银子,自然是尽力打发。戴持薮右混南阕到三炷香,慢慢地,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几日后,他忽得差小二拿来纸笔,在桌上写了封信,说是裴明惜回来了,jiāo付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