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阳本以为自己得经历一番舟车劳顿才能到边关军营。没想到眼前一黑,不过瞬息,就跟老道站在了旷野里,向远处望去,好多尖尖的帐篷。
老道变出一个马车,上头有个车夫,金初阳好奇地跟着老道上了车,马车摇晃,不多时就到了营地前。
听说马车上的人是从越城来的大夫,守卫检查过两人的物品,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35.“大夫,qíng况如何?”李乔神qíng紧张地看向正给覃唯把脉的“老太医”。
老道慢慢悠悠道:“不必担心,覃将军的qíng况跟我预料的一样,不过是一时毒血淤积。待老夫开个疏通血脉的药方,再配合施针即可痊愈。”
李良巴巴地看着这太医,却见太医停了笔,道:“还请几位回避,此药方乃在下家传秘方,不便告知外人。”
李良点点头,谢过了太医,拉着其他几人出了营帐。
金初阳因为是“药童”,才留在帐内。
此时帐内没有外人,老道施法隔绝了营帐内外的声响,拿出几粒丹药来,对金初阳道:“这丹药每天早晚化在水里喂他吃一粒,晚上你再跟他同塌而眠,好让牙雕片稳固他的魂魄。两天之后,他差不多就能醒来。”
金初阳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又道:“那药方和施针呢?”
老道摆摆手:“嗨!我哪会开什么药方,这不找个借口把那几个丘八喊出去么。至于施针,也就是骗骗他们罢了,能治覃唯的药只要你手上那牙雕片,别的都不好使!”
老道吩咐完毕,留了几包药材给金初阳圆场,又跟几个将领告辞说自己事务繁忙,必须即刻赶回越城。李良他们见覃唯未醒,尚且担心;可老道指指金初阳,说自己徒弟深得他真传,留他在此照料将军便可。
李良他们仍要挽留,可老道坚持上了马车,也只好作罢了。
到了晚上,众人都回了各自住所,只有金初阳还以自己晚上要施针待在屋子里,按照老道所说的化了丹药在茶杯里,给覃唯喂水。不过对于金初阳来说,不省人事的覃唯实在唐塔不知从哪儿下手,便把李良他们给自己准备了放在一边榻上的被褥拿过来垫在覃唯身后,这才把这一杯水喂了进去。
夜深了,金初阳也觉困乏,便跨过昏迷的覃唯,睡到chuáng榻里面。
没人注意到牙雕片手链上发出一圈淡淡的光辉,而覃唯身上那圈凡人看不见的白雾也淡了些。
36.金初阳照顾起覃唯来那叫一个认真细致:喂药擦身从不假他人之手,每天还给覃唯按按腿,翻翻身――完全按照覃夫人信里写的来cao作。
两天后,天还没大亮,覃唯悠悠醒转过来,只是还没睁开眼。按理说他沉睡了不知多久,嗓子应该相当gān涩,可覃唯抿抿唇,发现嘴上是湿润的。这下他脑子清醒了些,终于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
古人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覃唯当然大惊,可等他在微弱的光线里看清旁边人的脸时,更加吃惊:她怎么在这儿?
金初阳醒转过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他揉揉眼睛,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仍然没看到人影。心说这覃唯够厉害的,才醒过来就能到处跑。
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营帐,才发现覃唯立在门口,正神qíng复杂地望着远处。
“覃哥哥,你在这儿呢?”金初阳下意识用了以往的称呼。
覃唯见她穿了一身男装,头发简单地用了根布条束起,心qíng更加复杂。早上看了放在桌上的信,这才明白金初阳是为了救自己才千里迢迢地过来。如今见她一身男装,估计也是为了在这军营里避嫌吧。
金初阳当然不知道覃唯这么会儿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想起来还有封信没给覃唯,又折身回去,从包袱里翻出另一封信来。临出门看到那封给自己的信展开了放在桌上,有点纳闷:莫非昨晚忘了收起来?
覃唯接过信封,抽出信纸粗粗看了几眼,这才理清了因果:原来如此。
他看向金初阳的眼神更加复杂,心想:日夜相处……
金初阳被这眼神看得相当不自在,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覃唯看她穿着一身略肥的男装,松松垮垮的,忍不住道:“衣服穿好。”
金初阳点点头:“哦。”然后直接解了腰带,整理了下外衫,这才重新系紧腰带,冲覃唯笑笑:“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