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宜柔声对瑶道：“晏晏，我是爹爹，让我抱抱好吗？”
瑶却抬头看着素F，素F道：“不是天天吵着要爹爹吗？这不就是？”瑶听了这话，又迟疑地看着李言宜，终于伸出手，鲜红的小嘴一动，奶声奶气的问道：“你是我爹爹吗？”
那么小的姑娘，又轻又软，身上还带着淡淡奶香，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似乎连心也融化了。李言宜亲了亲她的脸蛋，短短的胡茬子蹭在孩子的脸上，痒得瑶咯咯直笑。
“我当然是你的爹爹！”
素F在李言宜面前跪下，道：“是婢子们护卫不周，才使王爷失了王妃。”
李言宜听得此话，静默了片刻，垂着头道：“你且起来，将那时的qíng形都告诉我。”
“皇帝召王妃去长安，并不知晓我们已经听命于王爷，我与素心一道佯装护送王妃，只待到得汉宁，便走水路去西凉。可不曾想我们还未走到汉宁，便遇到伏击，不是金吾卫，他们人人戴的面具，分辨不出是哪路人马。”素F玉容惨淡：“我护着小郡主回到了知鱼山庄。可是，可是，素心和王妃，一直到现在都……都还是下落不明。”
瑶听不懂他们说话，只觉得李言宜越抱越紧，便在李言宜怀里挣扎着，冲着素F伸出手，嚷道：“姆姆，姆姆抱！”
素F上前摸摸她的脸，哄到：“乖晏儿，让爹爹多抱一会儿，不好吗？”
“不要！不要爹爹！”谁料瑶挣扎更甚，都带了哭腔，“姆姆抱。”
素F只得从李言宜怀中过她，一脸歉意：“王爷，小郡主她……”
“她和我不熟。”李言宜看着瑶，她靠在素F怀中，悄悄将一根手指放进口中。李言宜道：“可惜你现在不能跟我回府。”
“素F多谢王爷体谅。”
“瑶跟惯了你，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郎君是要将瑶留在知鱼山庄么？”
李言宜目不转睛个地看着瑶，这个小姑娘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为人父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随即又沮丧起来。
彩云易散琉璃脆。
瑶是他带不走的。
他的声音仿佛从深海浮出，“素F，你向来最知我心，为何问出这一句。你不能离开这里，瑶也不能离开。这样也好，我不能保证在我那里能否保她周全，就像阿尼娅一样。”
素F低头将瑶放在嘴里的手指轻轻拉出来，用唇贴了贴她的额头，瑶嘟哝了一句什么，素F柔声问：“想睡了吗？”瑶点点头，眼睛已经半阖，两排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不住打架。素F对李言宜道：“郎君，这个时候瑶都会睡一会儿。“李言宜点点头，看着素F抱着瑶离开的背影。
她对瑶的怜爱不亚于生母。
☆、第 38 章
不多时，素F复出现，她碰了碰李言宜的杯子，手指一颤，重新为他看了茶。李言宜看她动作，轻声道：
“素F，就让他认为我肯为白郎君，qíng愿失去妻子儿女吧。”
“大明宫中传来的消息，陛下龙体欠安，有些日子了。”
“哦？”李言宜眉毛微轩，饮下一口茶，素F点的盐，咸而略苦，清香不散。
“王爷。”素F换了个话题，“这些时日，王爷可有王妃的消息？”
“杳无音讯。”李言宜短促的叹出一口气：“一想到她，我就满怀愧疚，我必须打探到她的下落，可我却又害怕再见到她。”
“郎君。”素F长跪于他身前，握住他双手，柔声劝慰：“且放宽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即使不能与你相见，她心中仍然感念你，会期望你平安喜乐，你更应如此才是。”
“我不值得她感念，更不值得她托付，是我对不起她。”
“……”
“你也觉得是这样，对不对？”
“素F从没见过王妃那么好的女子，与王爷又如此般配，本以为王爷会慢慢忘记白郎君，多向着王妃。说来都是缘分，qiáng求不来，只是王妃身为女子，更要多受些苦楚了。王妃现在音讯全无，素F时常想着都分外揪心，只恨那时无力保她周全。”她俯身向李言宜磕了个头：“婢子逾越，胡言乱语，王爷不要怪罪。”
“你我之间，又何需讲究这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