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现在府中还好吗?”程靖开口问道,面上流露出一丝担忧。
孙晖轻叹了口气,“和原来一样,整日闷在书房中看书卷,面上没有一丝忧伤,也不曾和我多说一句,我都不知该如何劝解他。”
“周权自幼便是这般的xing子,不愿让身侧之人担心,故而将愁苦全埋在了心中。”程靖看着孙晖暗淡的神色温声劝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周权的xingqíng开朗,又在朝中多年不会一时想不开的。”
“我前几日去刑部翻看了卷宗。”程靖见孙晖眼眸间的一丝紧张之色,特意顿了顿,“人证物证俱全实在是难以翻案。”
“他们见周权青年才俊平步青云,心怀妒意早有陷害他之意,事先就已做好了伪证,而待圣上派人查明此事时就已太迟了。”程靖微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一丝转机了吗?”孙晖面上有些失望,周权是否为官与他无关紧要,他心爱周权,就算爱人沦落街头他亦不会在惜,而周家世代耽美书斋却因他而败落,周权恐无法接受此事。
“麻烦程大人了,我替周权谢过您。”孙晖微微低下头。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与周权多年挚友,又怎能看着他被人陷害。”程靖面上似有些激动,大声道。
“昨日我带着一些礼物去刑部大人府中,再三恳求,他的言语有些松动,答应帮周权彻查此案。”程靖面上有一丝苦涩,“你暂且放心大人绝非一时推辞,毕竟世上是不会有与银两过不去的人,况且周老大人身在高位,朝中亦未有几人敢冒然得罪。”
孙晖抬头看向程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现在呈入刑部的文案皆为伪证,若想为周权洗冤必须得到他的亲笔手稿。”程靖继续道。
“此事好办,待我今日回府后便向周权讨要。”孙晖忙道,周权整日闲在书房中整理些文案还不简单。
“你不能和他提及此事。”程靖猛然提高了声色,周权为官多年又是何等的jīng明,他的几句话不过是骗骗初入皇宫的孙晖罢了,恐怕换做周权一眼就识破了。
“为何。”孙晖眼中有一丝疑惑,看着程靖突变的面色,似觉有些异样。
“周权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深恶痛绝暗中不义勾当,若他得知我用银两求大人为他翻案,他宁愿等待朝堂发落此事,亦不肯整理卷宗。”程靖小心的瞥了孙晖一眼,故作镇定的说。
他轻叹了口气,“只要周权能平安无事就好,又何必在意这这么多。”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总不能欺骗周权讲出实qíng,然后在写入书卷中吧。”孙晖不觉蹙紧了眉头。
“此事简单,夜晚你趁周权熟睡时,偷偷潜入书房吧几本卷册便可。”程靖看着孙晖略有些为难的面色,继续劝诱道。
“周府书卷众多,我不知那些对此案有用。”孙晖想起周权那间偌大的书房排排整齐码放好的书卷,不禁有些头大。
“我昨日思索了一夜早已想好,你照着这张纸的内容去找便是。”程靖从衣襟间掏出一张薄纸递给孙晖。
孙晖看着纸页上有些密麻的小字,稍愣了一下,这真的是查案吗,简直将周权毕生经历的大小事都翻了出来,“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多一些备着也无坏处,就算大人无法为周权翻案,有曾经的功绩在身,功过相抵,责罚亦不会太重。”程靖温声解释道。
“可这。”孙晖看着其中的一行小字,怎么程靖连周府的账册都要,这又与此案有什么关联,他抬头看着程靖俊秀的面容,缓缓咽下了口中的话,程靖为了周权费劲心思,若他再质疑面前之人,岂不令人心寒异常。
孙晖叠起薄纸准备放入怀中,被程靖伸手拦住了,“你可记下来了。”
“记了个大概吧。”孙晖点点头,虽然他的记忆力极好,但短短时间让他全背下来也有些困难。
“那就好,这张纸先放在我这吧,若你有什么遗漏之处在向我讨要便可。”程靖抬指抽走了孙晖掌心间的薄纸,“倘若不巧被周权看见了,我们可就全功尽弃了。”
“也好。”孙晖暗道他多注意一些便可,程靖又何必如此小心,好似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就算周权看见了又能如何,他细心解释一番,相信周权会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