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逸笑得停不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说道:“钟庄主,你可真会说笑。”
“我没有在说笑。”钟承安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辞有哪里不对。
“若是他会为了一个人抛下一切,那么他今天就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顾景逸笑意盈盈地看着钟承安,慢慢说着:“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不会不清楚他让我做了什么。”
钟承安不是不知道,只是除了顾景逸之外,他再找不出一个突破点。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若是顾景焕真如顾景逸所言无动于衷的话,那么筹备已久的计划便只能继续搁置。
他在赌,赌顾景焕会不会为了顾景逸离开那座城池,只要他能够明确地得知顾景焕的消息,他便有机会拿下那个位置。
钟承安不怒反笑道:“你拖着这个时间,难道不就是为了等人来救你吗?你以为如果他不出手,你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容飞珏不知道钟承安为什么这么顾忌那个人,他与顾景焕jiāo手过,虽然没有成功探出那人武功的深浅,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人的武功远低于顾景逸。
顾景逸看着钟承安,奇怪地说道:“钟庄主此言差矣,这个时间原就不是在下所决定的,何来‘拖着’之说?”
一个人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有多qiáng,容飞珏这时候算是见识到了。若不是顾景逸循循善诱,以及自己的无能,顾景逸现在怎么可能活着站在这个地方。
尽管已经离死不远,但总还是活着的。
顾景逸有没有在等着“救兵”容飞珏并不知道,但庄思元在等着,江湖人都在等着。
顾景逸的这条命,原就是为了引出魔教余孽而留下来的。但钟承安全然没有顾忌所有人,只担忧顾景焕一人的存在。
不,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是期待。
容飞珏第二次在别人看着顾景逸的眼神中感觉到,他们看着的不是顾景逸,而是透过顾景逸看着另外一个人。
当初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只是短短的照面让容飞珏完全无法对顾景焕作出判断,不过当他想到提及顾景逸时,那人一闪而过的愠怒之后,他便明白钟承安并非没有胜算。
江山与亲人。
江山?容飞珏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钟承安为何提及江山?他又为什么没有否认顾景逸所说的关于容家的言辞?
容飞珏隐隐觉得一切不像钟承安所说的那么简单,钟承安似乎对他刻意隐瞒了什么。而这个原因,顾景逸是清楚地了解的,只是他没有想要与容飞珏说清楚的意思,所以当容飞珏质问他的时候,他不过是风淡云轻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容飞珏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两人,也许他应该问清楚?只是这两人,无论哪一个人,都不可能把所有的事qíng对他全盘托出。
且不说顾景逸,在钟承安与顾景逸的对话中,容飞珏才终于确定了钟承安在自己面前一直都伪装得完美。
其实也不算是完美,只不过一直以来的信任,让他尽管已经产生了疑心,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钟承安。
容飞珏隐隐觉得顾景逸似乎早就掌控着事qíng发展的方向,若不是如此,为何会这么刚好地出现一个暗道,而又钟承安又这么刚好地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容飞珏想不通顾景逸是如何做到这点的。
也许……只是他想多了吧。
容飞珏不知不觉地又想远了,他急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专注于这两人的jiāo锋中。
对,尽管顾景逸深陷囫囵,但却依旧没有落了下风,这的确是一场jiāo锋。
钟承安闻言,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顾景逸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钟承安,反倒继续开口调笑道:“哎呀,不好意思,顾某忘了,两者之间钟庄主作出的选择与愚兄可是一样的。”
“毕竟,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亲手把自己的父母往死路上送,这一点,愚兄可大不如钟庄主呢。”
容飞珏吃惊地瞪着顾景逸,钟父钟母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故去,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钟父和钟母在这之前还活着?
容飞珏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心中波澜横生。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我何gān?”钟承安面色不变,冷冷地说道,“顾教主有这个时间cao心别人的事,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