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比看见那潺潺不止的血,更加让他感觉到无力呵挫败的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伴随的,还有聂暮霄的生命。
“雪大夫!”衡巽已然感应到了,聂暮霄体内时断时续的气息,分明,奄奄一息了。
“把这个给他全部灌进去!”雪堕尘拿出装着圣灵泉水的银瓶,递给衡巽,宝宝……宝宝似乎卡住了,再不生出来的话,不是暮失血过多而……就是宝宝因为窒息而……
他的手上,从来没有亡故的生命。
过去没有!
这次也绝对不会!
“……”衡巽不敢迟疑,打开银瓶,试图往聂暮霄口中灌着。
“呜呜…”聂暮霄已经神志不清的,咬紧牙关,试图把自己腹中的宝宝向下推送,可是……可是真的好痛苦。
“我要你灌药,不是让你往他身上洒!”雪堕尘分神呵斥,一缕焦躁溢于言表。
“……”衡巽愕然,然后望着此刻漫溢着血腥味道的chuáng榻,和惨白如纸的聂暮霄,凛然之间,已经有了决定。
但见他举瓶喝了一大口,然后俯身喂哺入聂暮霄已经没有血色的唇中。
……
咕嘟咕嘟……
是什么,滋润了他gān涸到几乎爆裂的喉咙,有些清凉的,有些甘甜的,还要,还要……
衡巽感觉那滑腻的舌尖,贪婪的吮吸着自己口腔中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苏麻的感觉,窜上了腰肋该死,这会儿怎么可以妄yù。
于是蓦的起身,再喝一口,再度哺入。
如是数次,直到圣灵泉水涓滴不漏的喂哺入聂暮霄孱弱的体内,衡巽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只是错觉…
“暮,感觉好些了么?听我说,再来一次,用力吸气……然后把宝宝向外顶!”雪堕尘来不及擦拭自己汗水,手指探入那已经扩张的秘xué之间。
“嗯嗯……啊!”聂暮霄竟然挣脱了一直捆绑他的缦布,双手血管bào凸的,承受着不可思议的痛楚,虚空摇晃着,试图抓住什么。
衡巽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可以给他一些力量般的,他一身衣衫,也尽皆湿透,可见何等的紧张。
“嗯……啊……呃呃啊!”聂暮霄憋足了气息,大敞的双腿开始痉挛的疼痛着,他已经jīng疲力竭了,感觉到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
“暮,快了!就快了!再用力啊!”雪堕尘屏住呼吸,他要和阎王抢人了。
……
“雪……如果我……答应我……宝宝……一定要宝宝平安…
…我,我不要一个人……”聂暮霄涣散的说着支离破碎的话。
“不要乱想,暮!你会没有事的,一切都会好的!”雪堕尘怒斥着他的消极,“用力!”
“啊……”聂暮霄觉得有些什么戳穿了自己的身体。
“啊!宝宝的头出来了!再用力啊,马上就好了龋 毖┒槌鞠渤鐾外的惊呼着。
“……”衡巽任凭那只手重重的掐入自己的掌心,一言不发的,但是那殷切的眼神,泄漏了他所有的激越的qíng绪,孩子,就要诞生了么!
……
“啊……啊……嗯……啊!”聂暮霄用罄了身体残留的所有气力,感觉腰身仿佛被折断一般的疼痛蹂躏着他所有的意识,结束了么,一切都结束了么……
“哇……呜……哇哇哇…”一阵有力的婴孩啼哭,昭示着新的生命的到来。
雪堕尘痴痴的望着自己捧着的这个宝宝,不知道为什么,眼底有些湿濡了。
“是个男孩,很健康,暮,辛苦你了取!
……
那是聂暮霄在彻底昏厥前最后听到的话语,那个时候,连雪堕尘也不敢想,这一回昏厥,他是否还会醒来。
他的手轻轻的从衡巽的手中滑落。
……
“暮!”雪堕尘剪断脐带,把沾染着鲜血的宝宝递给衡巽,慌乱施救起来。
“……”
衡巽望着自己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温度的手,还有手中的婴孩,不由的浑身颤栗起来,他在害怕,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的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