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就这样纠结的心思,谏议大夫就到了朝堂。这大臣之间政务也说的少,都是说这些宫里头的八卦。有人言:“昨日白天有人瞧见帝妃二人同游洛河,赏牡丹,真的是鹣鲽qíng深。”
……“那明明是我跟陛下还么?你们都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呀!”
有人言:“皇上宫里头的那只小猫看见淑妃最亲昵了,每次都跟着面前撒娇。”
……“玄仔是我养的,自然就是跟我还有陛下亲,怎么会跟淑妃亲呀!淑妃都没有来过几次文德殿吧!”
谏议大夫越听心中就憋着一股气,恨不得跑去凝和殿先跟淑妃一顿对峙,然后在将她赶出洛阳宫。再跑去文德殿,将玄仔抱到皇上面前,气势汹汹地对他说:“陛下,如果你要选淑妃,臣就带着玄仔母子回府了。”
“不对,不要回府,要làng迹天涯,去找外祖!”谏议大夫一愣,这就好像年幼之时,父母拌嘴之时,母亲说的话。
何时,对皇上,竟有了这般的想法?就好似母亲对父亲一般,吃醋的滋味?
小朝在晨曦之上,快午间才开始,大臣之间都是一脸了然的样子。私下窃窃私语:“那必须是淑妃这个妖jīng一般的人榨gān了砸门陛下,果然淑妃独得圣宠,众人不敢侧目。”
谏议大夫神色没有什么不正常,心中纵然不开心,想立马撂担子,但为臣者终究是为臣者、为民者、为君者。他首先说了中书令纵子策马官道,扰民堪忧。后与御史台一起弹劾,工部侍郎中饱私囊。
官员千面,自然不能全部都是gān净的。皇上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紧要,还要侍郎贪墨的数量不多,未曾有大影响。而且白马寺其中的水太深,皇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看着谏议大夫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忧伤,又有些开心。心里头好像就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边无心政事,扳断了朱批高呼:“阿珩全然不在乎你临幸了谁,你还再处理个什么朝政呀,私事都解决不好”;另外一边奋笔疾书,边痛哭边写:“等我处理完政事吧,我再跟阿珩解释一番,不然这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呀!”
其实谏议大夫说的许多事qíng,皇上心中都有数的,不过就是个过场罢了。而两个小人的战斗,还是拿着笔跟奏折的厉害些,将另外一个小人打的无力反击。
小朝之后,皇上单独留下了谏议大夫在乾元殿,众人早已习以为常。没有那笔的小人终于满血复活了,他忸怩又有几分担忧:“阿珩……”
谏议大夫抬眉,带着几分茫然:“陛下?”不过是一个小朝的时间,谏议大夫早就想通了,将君臣二人之间的许多行为想成父母之间的,那分明就是将他们想成夫妻一般的。
他是个聪明人,一开始并未将事qíng往这个方向想,自然是猜不出来。但想通了就是马上了然的,只是这帝皇的心中不知道怎么想的。
“阿珩,昨日之事……”皇上走到谏议大夫跟前,有几分迫不及待。
谏议大夫一笑,低头酝酿qíng绪,这话说出口,可能事事就难料了:“陛下与淑妃娘娘相亲,臣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陛下,chuáng笫之事,还需节制,莫要想今日,让宫里上下都在讨论此事。”
皇上想过谏议大夫会不会很生气,然后质问他与淑妃到底是何种感qíng,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才是谏议大夫最该有的反应。“阿珩,其实……”
帝皇一下好似不知道自己的心,若是谏议大夫此刻质问,他会开心,却也会觉得到底是真qíng,还是只是谏言;若是想这般丝毫不在乎,却更加难过……谏议大夫也终究只会是谏议大夫罢了……
“陛下,后宫有淑妃,帝皇心安。这温玉软香滋味自然是难得,臣……”谏议大夫本来是打算好好的回府做个准备,打一下腹稿在跟皇上说此事的,只能不咸不淡的说了这番话。
他许是没有察觉,这些话说的有多么酸味十足。帝皇的心反而软了,温言规劝:“阿珩,我与那淑妃两年来不过见了两面,能有多少的心思去行那周公之礼?”
谏议大夫心弦波动,抬头看着皇上。意气风华,帝皇既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知己者的相亲,让他想离远却走得更近。有些话,似乎就那么呼之y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