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见兵_作者:落落的风(32)

2017-01-02 落落的风

  李赢忙拱手,点头如捣蒜般称“是”。

  县太爷不耐烦的连连拍了几次惊堂木,“肃静、肃静!”

  篱二一把丢开了李赢,乖乖的跪在了夏芸一旁,轻轻一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夏芸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心下又忐忑又感动。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人喝道:“你们将公堂断案作儿戏吗?言辞前后不一,你们三人究竟所谓何事!”

  篱二拱手回道:“大人息怒!”遂将前事说明,只是隐去了那些隐讳之事,只说是自己与李赢不合,故打了他,夏芸念及兄弟之qíng,替自己担了罪名,实乃大义之举,不应冤枉了他。

  李赢本就惧怕篱二,又见篱二自己担了罪名,自己可以趁机教训教训他,岂不正好,遂也顺着他的说辞圆了下去。

  一方周旋过后,已是磨蹭了半个时辰,案qíng定下,不过是篱二与李赢不合,故昨日乘势打了人,和夏芸无甚gān系。

  县太爷有些不耐的将惊堂木一拍,定下了判决,将篱二拖下去打三十大坂!

  板子重重落下,一声声落在篱二身上,也落在了夏芸心上,夏芸狠狠的瞪着李赢,指节泛红,掐进了掌心的皮ròu里。

  不想行刑到一半时,苏若水带着夏府的人闯进了公堂,忙令停手,县太老爷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么简单的一件公案,又被打断了,或者说,又被人掺了一脚。

  苏若水带来的是夏府大奶奶身边最得力的一个管家爷们儿,夏府那样气派富贵的人家,就是奴才也比别人光彩几分的,何况是正经的管家爷们登堂。

  县太爷只得罢了手,揉了揉眉心,道:“又有何事不让行刑?”

  那管家爷们名崔护,是个鬼灵jīng变之人,巧舌如簧,一番话娓娓道来。

  只说是因李赢欠了夏府债务,过期不还,才招致家仆篱二殴打的,算来篱二之行也是合qíng合理的,夏府规矩一向如此,欠债不还抵赖者打之,这一向是夏府的行事之风,钱塘皆晓。

  只是篱二忠勇,才自己在这里领了罚,免得落人口实,夏家却不能不顾他,不然堂堂夏府威严何在,在钱塘又有何颜面立足!

  这番话分明拿夏府威势bī人,县太爷却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笑眯眯的点头称是,忙令将篱二放开扶起。

  在堂堂夏府的颜面和李赢之间选择,县太爷很清楚该怎么做,何况这本就是件小事。

  只有李赢犹不服气,起身拿手指着崔护道:“你血口喷人!我李府何时欠了你夏家的债了?”

  崔护不急不忙的将一个匣子陈了上去,县太爷打开,确有一纸银契。

  他尤不死心,指着堂上喃喃道:“这定是假的,定是假的!”

  师爷见状接过,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是多年前立下的,并无误差。

  一时之间李赢愣在了那里,他这才意识到,是了,他其实无需争辩的,就是没有这一纸借契,夏家也有其他办法将事qíng转嫁到自己身上,何需血口喷人,更犯不着用假借契,自己的怀疑太过可笑,今日妄想在这公堂上打赢官司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忽略了的事qíng,夏芸是夏府的人啊,是权倾钱塘的夏府的人,他竟然妄想动他,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都因为夏芸素日里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温润gān净,他都忘了,夏芸是夏府的一支人,而且这两年来在夏府过的如鱼得水,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想到此,他无再争之心了,自己主动跪了下来,担了罪名。只道是自己欠债不还才招致夏府家奴篱二的殴打的,因心内不服才将篱二的好友夏芸告上了公堂出气,如今水落石出,自己愿领责罚,偿还银钱。

  最后这一出闹剧就此收场,堂下看热闹的群众茶余饭后又多了几句白话,粉饰平淡无奇的生活。

  此刻,篱二屋内,夏芸正在给他上药。

  “哎哟……芸儿轻点,疼。”

  夏芸没好气的gān脆重重拍了一把篱二的屁股,道:“还知道疼呢!下次还逞不逞英雄啦。”

  篱二闷闷道:“还不是怪苏若水太慢,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你吧。”

  夏芸又气又感动道:“不能看着他们打我,那你就让他们打你啦?”

  篱二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嘛。”转而滴溜溜的看着夏芸道:“芸儿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