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篱二有几分乖顺的样子,夏芸不由得轻笑了下,原来这粗汉子怕姐姐。
红日彻底落下山头时,一顿饭方罢。
夏母又拉着篱裳说了许多家常话。篱裳和篱二虽是姐弟,却生的天差地别,篱裳身姿娇小,形容俏丽,言语间进退有度,夏母和她聊的投机。
篱二只在一旁陪坐着,夏芸见他闷的慌,便私自带了他去果园乘凉。
习习晚风拂过,绿糙繁花,果树成荫。夏芸寻了个青石板坐下,篱二也坐了。
两人虽然做了多年邻居,但像今日这样席地对坐却是第一次,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聊起。
夏芸想起自己自己虽然读书颇多,却未曾真正游历过什么名胜之地,便向篱二打听他往日的见闻。
话匣子一打开便容易了,两人聊了许多,才发现篱二虽是个粗人,却不庸俗,且见多识广,走过不少地方,夏芸也能和他说上许多话儿,聊得合拍。
夏芸把他带到自己书房,篱二选了副百花集锦的画儿,很是喜欢,恰时霓裳也进来了。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姐弟二人便要告辞回家,夏母听到动静后赶忙过来,手里拿了个锦盒。霓裳知道这是早早备下的,万般推辞不得,只能收了。
夏芸想起篱二赞自家果子好吃,又装了一篮子果子与他带回去了。
夜色渐深,篱氏姐弟回去后,夏母便闲坐在院中乘凉,夏芸怀里抱着毛团陪坐着。
夏母不禁叹道:“世间事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看那篱氏兄妹就不错,特别是他那姐姐,生的又端庄,又很是通人qíng,是个好姑娘。”
夏芸听罢也只是淡淡的点头。
又听到母亲说:“要不是她比你大岁,做儿媳妇也是不错的。”
夏芸听罢一口茶喷将出来,怀里的毛团吓得腿一抖,脚用力一蹬窜了出去,飞身跑远了。
夏芸咳了几声,缓缓道:“娶亲大事还是容后再议吧,如今我们家四壁空空,哪个姑娘肯往家里来呢,眼下还是讨生活要紧。”
夏母看着自家儿子,生的整整齐齐,温文尔雅的样子,想想也不愁娶妻,便止住了话。只道:“罢了,随你吧。我只是瞧着篱裳不错,随口一提罢了。”
夏芸舒了口气,又叮嘱母亲道:“那些不好的传言也未必都是空xué来风,我们两家相jiāo甚浅,母亲也要多留心才是。”
夏母道:“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你如今欠了人家救命的恩qíng,没来由将人明日就抛开,以后两家还是要多多来往才像话。”
夏芸应下了,见夜已深,便送母亲回房,又自己解衣歇下。
夏日蝉鸣声多,吵吵嚷嚷的让夏芸很是烦躁,翻了个身,见毛团正趴在自己枕边,蜷缩着小身子打着呼噜,轻轻的顺了把毛,不由得叹了口气。
母亲今日又提娶亲的事了,虽然搪塞了过去,但日久天长,终究不是个办法。他这一辈子事不可能会娶妻的,没得白白耽误了人家。
早年间,他就知道了,自己是个断袖。
一开始是难以置信又自责害怕,后来渐渐的接受了,但他如何也不敢同母亲说,只怕不孝的伤了她的心,就这样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篱二挨打始学文
弹指一挥间,半月光景已过。桃李渐歇,huáng澄澄的枇杷结在枝头。
夏芸这日闲在家中和苏若水下棋,围棋盘上摆满了黑白棋子,对坐的青年男子面上几分为难之色,认真的瞧着棋盘。
夏芸不由得轻笑道:“你输了,还是认了吧!”
苏若水狠狠的叩了下棋盘,无赖道:“不算不算,这个不算,我们再来一盘。”说着便一股脑儿胡乱的收了棋子要重来。
看着被搅得乱糟糟的棋盘,夏芸笑笑只能依他了,帮忙收拾棋盘。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巨响,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来人是篱二。
正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张纸,面带愠色。
夏芸一惊,这气势,这阵仗,要打架?
……打不过怎么办……本能的看了眼旁边的苏若水,这怂货正缩在自己身后,夏芸嘴角抽了抽,看向篱二,哥,我最近没惹你啊。
见他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夏芸手心捏了把汗,苏若水在身后嘀咕道:“怎么回事?”
夏芸:“……!”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