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一脸彻底地不以为然。
这祈世子,敢qíng是一早就抱定赖债的主意,枉费自己还当他是个人物。
祈挪了挪筋骨,心下苦笑。
第二天一早,如祈世子所言,出发上路。伊祁虽然顾着他的伤,找尽借口想在边关多留几天,却被祈世子一个一个反驳回去。而且祈世子看来确实不似伤重走不动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收拾行李。
才出房门,便见月门处一人双臂抱胸靠在门上:「要走了?」
伊祁没想到他又象没事人一样出现,心下一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暗忖祈世子现在的状态,怕是禁不住他一掌。
「皇命在身,不得不赶时间啊!」
「不是躲我?」李凌文挑了下眉。
「小文你太可爱了,怎幺问得这幺直接。」祈世子笑得脸都垮了。「你被人在身上捅八剑,看你逃不逃。」
「尤其你还欠我三刀,自然是恨不得逃得远远的!」李凌文板起脸,一脸的正色。
下一刻,噗哧两声,两人都笑了出来,你拍拍我,我拍拍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聊的家伙!不理身上热血沸腾,伊祁只想着:真不该对名将什幺的家伙抱太大期待。
李凌文看了伊祁一眼。
若在昨天之前,他断不会如此乖巧:「我先走一步,你也快点。」
看着伊祁出去,李凌文笑道:「xing子怎幺跟听来的不一样。」
「被你昨天的bào力吓乖了吧!」揉揉鼻子,看着伊祁远去的背影。这少年乖巧起来也很可爱的,难怪昊帝座会为他在离宫里留了半年多。「有什幺要说的,这幺神秘?」
李凌文收起笑:「你最近在追查苏星文?」
眼睛一亮,不问他从哪里得来qíng报:「你知道些什幺?」
李凌文沉吟不语。他既会主动提起,心下已有决定,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会突然追查他,想必是知道了些线索……比如他的真实身份?」
祈世子知道此时不可有半点隐瞒:「是的,我相信苏星文就是柳残梦。」
「嗯……」李凌文来回踱了几步,立定身形,「师父很久以前就见过柳残梦……在暗流知道有他这个人之前。」
世人知道柳残梦,多是在他十七岁那年,由其父介绍与世人,再往前行踪便已成谜。祈世子如今可以知道,至少在他十六岁时,是在边关为将。可十六之前就不得而知了。
「九王叔知道柳残梦是武圣庄的传人幺?」
「知道的……那时柳残梦初出江湖,与现在不同,锋芒毕露,睥睨天下,望之便非池中之物。师父是怜才之人。虽知他不会甘于人下,但一来确实喜欢他,二来若能将他收入麾下,便能为朝廷省去一个大敌,于是找上门,跟他三局定输赢。」
「如何三局定输赢?」祈世子眼睛一亮,问得急切。
「这我也没亲眼见到,最后是师父赢了。于是柳残梦便依诺化名苏星文,代替朝廷抵御庆国……唉,他那时对师父是口不服心服。到后来,又知道师父信任他,不惜在殿堂与中书令立下军令状后……若非权臣误事,临阵换将bī走了他,或就不会有今日的三家之祸了。」
没想到柳残梦与九王爷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祈世子遥忆当年,风华正茂的九王叔,初出茅庐的柳残梦,一时神往:「……皇上错失了这机会,确实可惜。」
李凌文打量了他片刻。
「阿qíng,你很赏识他是吧?」
祈世子脸色微变。
「我一向只赏识有趣的人和比我qiáng的人。」
「那幺,你要记紧一事……」
伊祁终于将祈世子等了出来,脸都黑了,却见他也是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
「怎幺了?」
「唔……」沉吟半晌,祈世子长叹,「你身上挂着八道剑伤再跟人废话半天看看――伤口痛啊!」
伊祁决定收回之前对祈世子任何正面的评语――如果以前确实曾有过的话!
北匈奴之都甘察罕,位于乌兰察布盟东方,虽是边塞之地,但一国之都,繁华富丽却不下于中原任何一个大都市。街上几条主要街道跟京师热闹的不一样,民风地物,多是当地风俗特产;人来人往,叫卖熙攘,却是一样的,完全看不出战乱的yīn影。
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兵不刃血地夺得了庆国,祈世子不得不承认,柳残梦付出的代价是值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