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一伙海盗又进到dòng中抓了二十来个姑娘并一个新关进来的少年。那些女子因早已被糟蹋,心如死灰,又想着忍一忍或能得救,便也都不再寻死觅活,只哭哭啼啼的被带了出去。而那少年因知了自己即将遭遇的蹂|躏,抵死不从,又是哭喊又是触柱,却最终还是被拉走了,最后被放回来时却也如那些女子一般,恍惚而绝望。
如是又挨了一天,君合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在牢中活动活动手脚,众人见了皆有些激动起来,特别是那几个尚未被七爷染指的少年,想着或许能全须全尾的获救,连被劫了的财物都不在意了。
君合看向万永新,万永新默默点了点头。
不多时,海盗们再次进来抓人,还没走到跟前时,万永新缓缓站起身,走到牢dòng跟前,不卑不亢道:“我要见七爷。”
海盗们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也不敢造次,纷纷折返出dòng去,dòng中人如释重负。很快,又进来两人,开了门锁,万永新又道:“他和我一起去。”说着指了指君合。
两名海盗也不知该不该应,万永新道:“七爷问了我自有话说。”
两人方诺诺的应了,待万永新与君合走出牢门方又上了锁。
君合与万永新在两名海盗的引路下一路走到了庞中策的寨屋,在门口报道:“七爷,人带到了。”
屋里传来一声“进来”,两人推了门让到一旁,万永新打头,与君合款款走入。
庞中策正坐在案前就着烛光读书,一抬头见了两人,疑惑道:“你怎么也来了?”
万永新道:“并非我要见你,是他要见你,我怕你不肯,便扯了谎。”
君合心中无奈,这万永新实在过于耿直,此话一出,恐怕庞中策要恼的。
果然,庞中策听了,先是愣了愣神,接着将书一扔,道:“可我只想见你,不想见他!”
万永新不理会他,只转头看向君合,君合忙道:“七爷若想见万公子,又为何将他关在那dòng中三个月呢?想见不是随时能见的么?”
庞中策眯眼道:“与你什么相gān?”
君合愁眉苦脸道:“在下不过是个小生意人,雇了两个人采些珍珠珊瑚倒卖几两银子,不想被七爷拘到这里来,听说还会被卖到艾显去……我也不求七爷能放了我,只想活命留在这伺候七爷罢了。因听了万公子所说您二位的事,才想着帮两位说一说话,也算尽尽心了……”说罢嘤嘤的哭了起来。
君合自小接受金府细作的教训,又在宫中混了一年,演起奴才相来最是得心应手,糊弄这两人自然不在话下。果然两人听了他的话皆怔了怔,万永新竟一时有些分辨不出究竟他此刻说的是假话还是在牢dòng中说的是假话。
庞中策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问道:“你要说什么?”
君合眨了眨眼,道:“七爷在看的是huáng帝内经罢?”他一进门时便瞥见了书名,知道庞中策是故意想让万永新看到的。
庞中策“嗯”了一声,君合笑道:“七爷为何要读医书呢?”
庞中策听了,并不答言,双目低垂,也不去看万永新,万永新却自然明白了过来,一时心中乱了起来。
君合看了两人神色,道:“七爷并非不愿金盆洗手,只是一时半刻想不到脱身的法子罢了,万公子,难道这你也看不出来吗?”
万永新愣了愣,不知如何答话,君合不动声色的朝庞中策挪了几步,眼睛悄悄地打量四周,墙上挂着一柄剑,或可一用,但不太方便,而案上的蜡烛取下后,烛台也可当作武器。
“方才我说,七爷将万公子关在这里,想见随时能见的,却一直在等万公子提出见面才见,无非是因为万公子那句‘至死也不想再见你一眼’罢?”
两人仍旧是沉默。
君合缓步踱到案边,道:“其实我先前骗万公子说我有法子让七爷放他回去,他才同意叫我来的,其实我哪有这样的法子,不过是故想了这样的着来给万公子一个台阶,因为万公子自己也没明白自己的心,早在七爷身上了。”
庞中策听言眼中冒光,转头去看万永新,万永新却脸色涨红,道:“你……你莫胡说!”
君合摇头笑道:“要我说这事终究还是七爷自己办错了,万公子面皮薄,乍听得这样的事自然害臊,若给他时日自己想通倒也罢了,偏七爷如此bī他激他,他怎能不恼?”说着叹息一声道:“若不是我,不知您二位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心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