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见君合说话较琼烟和颜悦色许多,面色上才好看了些,君合又道:“烟姑姑是我们这的主心骨,我们这些小的都指着她说话,因而不免急了些,大伙不必如此,几位大人且现在门口候一会儿,我们小主就回来了。”说着就命宫女去给侍卫们倒茶,又笑着劝了几句,让众人先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侍卫们接了茶,便没再多话,琼烟见如此,也回身回了宫。
君合又与统领客套两句,也进了宫门,连忙回了自己的屋里,打开暗格,却发现其中竟空无一物!昨夜塞进去的夜行衣与匕首全无了踪影!他顿时汗毛倒竖,忙定了定心神,反复回想,又翻了翻chuáng头被褥,都是一无所获。君合只觉得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东西到底被谁拿走了?!
正着慌时,却听到外头程容华回来了,君合心内焦灼,看了看暗格,忽然福至心灵,翻出了些体己与珠宝一股脑扔了进去,又急急地走了出去。
外头的侍卫们已同程容华说了奉命搜宫的事,程容华自无话,便命他们进来搜了,又让宫人们都随着去看。搜了一番,果然并无所获,只有人问及君合房中的暗格,君合便道自己来时就有,偶然发现后便用来藏些私房钱,侍卫们也就再无话,告辞复命去了。
程容华回房更衣,也不用膳,糙糙的便躺下了。众人各忙各的,做完了活聚在一起吃了午饭,而后也都躲懒午睡去了。唯君合心中惴惴不安,始终想不通自己的衣服匕首到底哪去了,冷眼瞧着宫里的人也并无可疑的,越想越觉得奇怪,甚至有些恍惚昨夜究竟是不是真的。
纠结良久,君合决定去寻炜衡,便直奔合余宫而去,宫人见是君合来,便也不多问,直接唤炜衡出来。两人相见并无多话,君合直接道:“我那里出了怪事,夜行衣和匕首都不见了!”
炜衡一惊,道:“你放在哪了?怎么会不见?”
君合道:“我在房间造了个暗格,昨夜回去时便将衣服匕首塞进去了。今日上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正赶上来搜宫,我就赶紧回去看,结果就发现不见了!”
炜衡听言皱起了眉,一手捏着下巴低头沉思起来。君合看炜衡微微颔首、眉头紧蹙,更显面庞棱角分明得似刀刻一般,心中暗想:此前我竟未曾发觉,原来他生的这样好看。
炜衡想毕,抬头道:“如此说来,拿了的人定是庆宁宫中人了。”
君合正在晃神,听到这话却如浇了一头冷水,炜衡接着道:“他拿了你的衣服,定知道昨夜之事与你有关,而又未曾告发,想必另有其他目的。我看,不出两日,他就会找你的。”
君合心中一阵紧张,道:“这可如何是好,我看庆宁宫中的人不像是能有这个心思的啊!”
炜衡道:“依我看,这人定是想拿住你这个把柄来要挟你,只不过他要找你的话,也不怕了,大不了再灭一口,不过须得小心他留后手……”说着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麻烦,你在庆宁宫当真是不方便,不像我在这里,处处都有殷婕妤能照应。”
君合听言更觉心乱如麻,炜衡见他如此,忙又安慰道:“这也没什么,他若不找你,你就当不知道,他若找你了,我们再想对策,不论如何,还有我呢。”说着拍了拍君合的肩。
君合抬眼看向炜衡,心中一阵感动,炜衡却忽又笑道:“怎么?这便如此动容了?那不如且应了我的话,从了我罢!”
君合听了这话,抬起手来便要打,炜衡连忙挡住道:“这怎么说?不从便不从,怎么打人呢!”
君合放下手,踌躇片刻,道:“其实这事我自己也想了,之前总是想有空再同你说,可是偏偏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总是没有合适的当儿说,不如……现在就同你说清楚。”
炜衡听到这话,忙收敛了嬉笑,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盯着君合的眼睛,大气不敢出。
君合还未开口,脸却早已红了,炜衡看他如此,心中石头已放下大半,更觉兴奋难耐。君合支支吾吾一番,终于开口道:“自去年中秋那日你与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也想了很久。只是……我并不懂这些事的,只觉得,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大约……就都只有你一个……”君合越说越觉得害臊,但既已说到这里,更没必要再掩饰,只道:“我也不知这是不是什么qíng爱,只是我想着,一起长大的也有公子,而我对公子的心却不是这样的,所以……所以……你若觉得这算是应了你,那便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