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君倾_作者:杰克与狼(49)

  忠慧王微微颔首,饮了一口茶,沉吟片刻,道:“其实我叫你进来,还有件事qíng想问你。”

  君合心中没底,勉qiáng道:“王爷请说。”

  忠慧王又端起茶杯,面色犹豫,yù言又止,未知问出什么话来,且看下回:心有愧婉言谢去者,qíng无悔直语问来人。

  ☆、心有愧婉言谢去者,qíng无悔直语问来人

  忠慧王手持茶杯,指节反复摩挲着杯沿,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君合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亦不敢开口乱问,只得静静地候着。良久,忠慧王终于开口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君合一愣,问道:“去哪?”

  忠慧王沉吟道:“随我出宫到忠慧王府去。我在宫中这么多年,见的人也不少了,你的为人、气魄、智谋、功夫都是难得的,留在宫中在那程容华身边,终究难得施展,就算程容华来日做了皇后太后也不过是她身边的首领太监,尚比不得在内务府混到头还是个有头脸的,但你若肯随我出去,便是海阔凭鱼跃,你有什么抱负不得实现?”

  君合连忙起身行礼道:“王爷抬爱,奴才承受不起。”

  忠慧王道:“我既说了,你便承受得起。我只觉得你这一身本事在宫中实在làng费,随我出去你得以施展,我也有你辅佐,却是两全其美,只看你愿意不愿意。”

  君合见忠慧王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又想到贤贵妃之事,更觉惭愧难当,犹豫良久,道:“奴才得王爷赏识,实在受宠若惊。王爷所言,奴才感怀。只是程容华待奴才亦不薄,奴才也该尽心侍奉,若就这么随王爷出去,良心上也难安。”

  忠慧王听了这话,缓缓放下茶杯,没有接话,君合又道:“只是王爷待奴才更胜主子,奴才也不敢辜负王爷。若王爷不弃,奴才愿意在宫中为王爷留心各人各事,王爷若有事用得着奴才,奴才也定赴汤蹈火,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忠慧王听说,又沉默良久,君合怕他动怒,连忙跪在地上候着,半晌,忠慧王开口道:“你说的也在理。”说罢笑了笑道:“你倒是与观韬说的话也都一样,莫不是提前商量好了罢?”

  “观韬?”

  忠慧王笑道:“是啊,除了我身边的,统共我眼中只有你们两个,前日我也问了他,他也是这样说,不肯随我去。只是你说回报程容华倒也罢了,父皇对他又有什么?可见只是借口推辞罢了。”

  君合见忠慧王说到此处神色不豫,心中想道:皇上对冷大哥有没有什么不知道,只是他便是为了谷公子也是不肯轻易去了的。便道:“冷大哥对王爷的心也是一样的,只是而今在宫中,却比立时随王爷出去更有益些。”

  忠慧王道:“罢了,终究你们两个都不肯应我,我们师徒三个大约缘分也就尽于此了。”说罢叹了一口气,却又起身回到案前又写起了字。

  君合抬眼看了看,却见他是在抄写心经,便也不敢再言语,许久,忠慧王道:“你去罢。”

  君合只得应了一声,退出殿外去,领着还在外头候着的宫人回庆宁宫复命去了。

  却说自那日君合到歆玉宫去后,皇帝再未召幸程容华,亦未曾再到庆宁宫来,不知不觉已有二十余日,上下宫人均有些不安,毕竟这是程容华入宫侍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君合也忖度着怕是借寻梅之口将话说与皇帝听惹得他不高兴了,如是下去纵然有孕却也难免失宠的下场。

  然而程容华却并不在意,每日照例的晨昏定省,得空便去殷婕妤、徐贵人、兰妃处坐坐说话,不然便在房中看书写字,有时也与晴云琼烟一同做女红,因渐渐入夏,偶尔也去园中赏一赏花,当真是宠rǔ不惊。

  而炜衡自那日之后食髓知味,常偷偷跑来与君合亲热,只是君合因尚不知庆宁宫中建元王的眼线是谁,怕他们的私qíng被窥去,每每严词拒绝炜衡,只急的他抓心挠肝不止。

  而忠慧王自搬出宫去后,整日却只与达官公子饮酒作乐,否则便是四处招徕些江湖武人到府上去,饮酒之余便学些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竟将个忠慧王府闹的乌烟瘴气,全无当日征战赤氐的影子,倒比当年做皇子时还不学无术。

  君合自知他一半因贤贵妃的事灰了心,一半也是故意装出这幅样子以避继承大统之责,心中半是愧疚半是同qíng,却也无可奈何。朝中之人见他如此,自然再无人提起立储之事,甚至还有些言官上书参奏,请皇帝申饬忠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