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已经没事了?”卿万里终于还是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你先回去吧,朕一会让太医去看看。”
“儿臣真的没事了。”这是父皇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关心吧,卿落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受他的关心。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卿万里板着脸,这种关乎生命的事qíng,你自己怎么能轻描淡写一点都不认真对待呢!
“先回去吧,朕一会儿会让太医过去的。”卿万里关心完,转头又骂道,“回去好好反省今天的事,竟然想要手足相残还敢说自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景行殿半步!不然就没今天这么便宜你了!”
☆、家里这些破事(一)
深夜,景行殿
太医已经回禀了卿落的状况,体内的毒已经尽除,身体也差不多恢复,然而卿万里还是放心不下,披上夜行避寒的斗篷,深夜到了景行殿。
竟然这样偏僻,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卿万里借着殿内灯光看看周围的环境。殿外几株高大的梧桐掩映,台阶上的桐絮也没有清扫,在夜风中漫天起舞,轻盈迷蒙得像雪。一派荒凉哪里像在宫里,简直就像走进废弃的破院子。
看到卿万里,景行殿门口守夜的小太监吓了一跳。皇上已经多少年没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了!这不是做梦吧!
“皇……皇上!”原以为跟了这样不受宠的一个主子,这辈子是别想见到皇上了,想不到还会有这样一天!两个小太监吓得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他睡了没有?”卿万里问道。
“殿下已经睡了,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不用了。”卿万里摆摆手,示意他们在外面侯着,自己一个人进了殿中。
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殿中空空dàngdàng,徒有四壁,空地能一眼望穿一切。卿万里眼中一酸,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的么?
轻轻走到chuáng边,掀开帷幔,卿落已经静静睡着。
由于背上的伤,卿落是趴着睡的,伤口已经处理过,雪白的睡衣上gāngān净净,没有血迹。不过大概是压迫伤口会疼,卿落没有盖被子,手中握着身下的chuáng单,睡中还皱着眉头,似乎还是很疼的样子。
“也不怕着凉了。”卿万里摇摇头,还是拉过一旁的被子为他轻轻盖上。
“你和你娘一个样儿,最会偷走人的心。”卿万里抚了抚卿落的脸,“知不知道你把父皇的心都给掏去了,还怀疑父皇会要你的命?要你的命,那父皇宁可要了自己的命!”
“唉!”对卿落伫立端详了许久,卿万里从袖中取出一瓶名贵的伤药放在chuáng前,转身准备离开。
“父皇。”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自己的手!
卿万里连忙回头,卿落已经跪在了地上。
“落儿……”卿万里一阵惊又一阵无奈,自己一不小心竟着了这孩子的道儿。
“父皇说的话,卿落都听见了。”
“听见了就假装没听见。明白吗?”卿万里道,“这是为了你好。”
“父皇,儿臣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都别问!”卿万里连忙大声呵斥。
卿落低下头,只能沉默。
平静了一会儿,卿万里紧紧闭上眼,柔声道,“你只要知道,父皇永远都是爱你的,就够了。”
三日后,天章殿
经过三天三夜的排查,虽然事qíng已经过去数月,卿百里还是查出下毒的真凶。
然而这个凶手,让卿万里瞠目结舌,也忍不住心痛。
“把他给朕带进来!”
两个侍卫想抓jī一样把卿思抓进天章殿,扔在了地上。
“父皇!饶命啊……别杀我……”卿思见了卿万里,拼命磕头大哭大喊道,“不是我gān的不是我gān的……别杀我!”
“卿思!”卿万里重重拍案道,“朕有没有告诉过你,朕最讨厌的事,就是看到手足相残!朕没给过你机会吗?是你屡教不改!上回你说朕偏袒他,你对他做的的事朕一直没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你们还能和睦相处!朕到底是偏袒了谁!结果呢?是你变本加厉!是你自己选择走的这条绝路!”
“呜……父皇……”卿思痛哭流涕,“儿臣是也是你的儿子,你真的要为了他杀了儿臣吗?父皇,卿落有什么好的,你每次都袒护他,儿臣不服!他娘是梁国细作他不该死吗?他当初盗朱雀令他不该死吗?他通敌卖国为梁国退晋军他不该死吗?这些事qíng有目共睹,尽人皆知!随便一条就够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可是你每次都是打他一顿骂他两句就完了!你可以问问,除了儿臣,不服的人多的是!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儿臣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