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已经像无法脱钩的鱼,跟着她团团转,永远无法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
她似乎也注意到我在注意她,竟然对台下的我莞尔一笑。毫不像寻常女子故作矜持的矫揉造作,她的内心和外貌一样,美得浑然天成。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冲上戏台便向她表明心迹。
“在下卿四郎,是晋国来的商人。看了姑娘的舞蹈,我十分喜欢。”我从衣襟里取出一支纯金打造的凤钗,“这支金钗是我从国外购来,和姑娘很般配,不知是姑娘否喜欢?”
“谢谢。”她欣喜地笑笑,接受了我的赞美,却把金钗推回给我,“您喜欢就好,但是如此贵重的金钗我不能收。”
我知道不能把东西硬推给人家,只能收回金钗,邀请她和我一起在庙中游玩。
明明很小的庙宇,我们却来来回回转了一下午,她还是充满好奇心的女孩,喜欢听我在国外经商那些趣事。我哪里经商过?都是瞎编的。不过好在她毫无生活阅历,我的鬼话连篇她全信了。
夜里雨停了,我们在梁州城外的大街小巷闲逛聊天。凭我多年把妹的直觉,一般女人不会愿意搭理一个陌生的男人。而她对我提出的请求都欣然答应,说明她对我有意思。
从那以后,我们频频约会,她都欣然赴约。但我回国之日却一天天bī近,能在梁国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想带走她,让她和我永远在一起。
她会和我走吗?
也许,每个天真的少女,心中都有一段向往,对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向往。男人也是。
我再一次递给她那支金钗时,她接受了。
我们私奔了,带着我们年轻的冲动与激qíng。她在梁国的所有亲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和她私奔的是一个晋国来的富商。
(二)
我是嫡长子,但是有三个庶出的哥哥虎视眈眈。这时候要是被知道带回国一个梁国梁国女子,真是自掘坟墓。
我的太子妃huáng素素,她父亲掌握着兵权,我的长子卿宸也已经七岁。不论如何,这都不是我能带回一个梁国女子的时候。
我在城中建造了豪华的府邸,让她一个人住。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忙碌的商人,因为忙于商务,所以只能隔三差五回一趟家,从来没有抱怨我。
一年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们迎来了我最小的孩子――卿落。为什么说是我最小的孩子?因为我太爱他,我想从他以后,我再也不要别的孩子了。因为至爱,他是我最后一个孩子。
这孩子就像他出生时那场雪,晶莹剔透,纯洁无暇,是误入了凡尘的仙子。
我爱他的母亲,我也爱他。真希望我真是个晋国富商啊,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只陪伴着他们,守护着他们。
直到落儿五岁那年,父皇驾崩。我发动一场宫变杀了我那三个不安分的哥哥,我的身上沾满了手足的鲜血!
身上血迹未gān,我单骑冲出宫门。我拥有了一切,从此不再受人制约!我要迎她入宫!
她看见我一身鲜血,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拉进门。
“四郎,你受伤了?”她似乎很着急,很担忧。
“这不是我的血。”我解下血迹斑驳的披风扔在地上,“我杀人了!”
“四郎?”她瞪大了眼睛,忽然着急地拉起我的手,“四郎,我去收拾东西,我们一起逃走吧。”
“露露!”我拉住她的手,大声问,“我真的杀人了!我杀了很多人!你不怕?你还会和我在一起?”
她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dòng穿我的心底:“我相信,你杀的人,他们本来就该死。”
“露露。”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相信她,也相信无论到了何时,她会永远相信我。
我要给她,给我们的孩子,给他们这天下无上的荣华富贵!无上的宠爱!给他们我能给的一切!
我告诉了露露一切的真相,带着露露和落儿回了宫。
还抱在怀里的落儿,小手搂着我的脖子,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落儿嫩嫩地问我说:“爹爹,我们换新家家了?”
我笑着说:“是啊。以后爹爹就是皇上了,你该叫父皇才对。”
“不要,爹爹不是皇上,落儿喜欢爹爹。”落儿把小脸蹭进我的脖子,使劲摇头,“落儿喜欢原来的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