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蔡疏斜靠在龙椅上微微挑眉,“你宁死不屈,身上怎么连半点伤都没带?你宁死不屈,他没杀了你还放你回来?呵呵,世上还有如此可笑之事!”
“皇上,骑田关守军不战而降,末将是被他们挟持了的,根本就没有打仗怎么会负伤?梁易玄让很多人前来劝降末将都拒绝了,所以他放末将回来……大概是为了笼络人心?”
“你说,朕信不信你?”蔡疏的声音如同一条线,诡异的从喉中抽出,仿佛能勒死人。
“皇上。”凌非趴在地下,解释不清心急如焚,“末将对皇上绝对是真心的!”
“呵!”蔡疏嘴角一挑,似笑却毫无笑意,“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在朕要亲自举全国之力出征的时候回来。你说巧不巧?你是想朕嘉奖你坐上将之位,还是想来给蔡军祭旗鼓舞鼓舞士气?”
“皇上!”千辛万苦回来,蔡疏竟然毫不信任自己,凌非急得拼命向蔡疏扣头,直到血流满面,才带着泪哭道,“末将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皇上如果不信,末将甘愿一死。”
“好了好了,看得朕于心不忍。看你如此真qíng流露,那就信你一回吧。”蔡疏媚眼一眯,端坐起来,“这回朕将亲自迎敌,任命你为左将军,指挥左军吧。”
“谢皇上。”刚才还担心蔡疏会因为不信任而杀了自己,现在竟因为自己的真qíng流露突然委以重任!皇上也是个有qíng之人啊!凌非感激涕零,激动得对蔡疏不停叩首。
制于人者,多用qíng深;制人者,无qíng却似有qíng,然而套路而已。
☆、竟然不相信我(上)
蔡国已经尽失雁岭天然屏障,国境内只剩下一马平川,西部十五州的叛变可谓雪上加霜,使国度□□luǒ地bào露在敌人的剑锋前。
然而不论多少人劝说,蔡疏也不愿迁都南下苟且偷安,反而要倾全国之力亲自举兵迎战。
一战决定了成败,生死荣枯一瞬――若不是毁灭,就是浴火重生。蔡疏从未放弃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复兴梦想。
都城前,一望浩dàng无际的敌军压境。蔡疏站在城楼上俯视芸芸苍生,在他眼里,他人尽是糙芥而已。
“皇上,敌军来势凶猛,末将认为应该采取分而治之之策,将我军分为六路三面夹击,分散敌军兵力。定能获胜退敌。”凌非迫不及待向蔡疏进言,早已跃跃yù试。
“嗯。有理。”蔡疏点点头,“不过,你只需从两面夹击即可。”
“啊?这是为何?”
“西面乃是晋军。”蔡疏微微一笑,“他们不过为了利益见风使舵的而已。只要我军两面围攻,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凌非点点头:“末将明白了。末将请求即刻出城迎敌!”
“好!”蔡疏点点头,手中重重碾着拇指上剔透的翡翠扳指,“朕就等着用梁易玄的首级慰劳三军!”
城外梁军已整齐阵列了多时,然而毫未懈怠。凌非指挥下,蔡军忽然从东南两面大举突袭,企图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突逢两面袭击的梁军忙变换阵法迎敌。一时间,兵刃相接,生死相搏,大规模的兵阵混战一片。
西面晋军却在卿宸指挥下按兵不动,与眼前混战两国秋毫不犯。
“太子,现在梁军占了上风。如果梁易玄赢了这一战,我们就分毫利益都得不到了!”李尚书急切地劝道,“赶快举兵夹击梁军,杀了梁易玄再攻破蔡国,一切都是我们彀中之物了!”
“还用你说!本太子早就打算好了!”卿宸微微一笑,“等蔡军再挫挫梁军锋芒,才可以坐收渔利啊。”
卿宸马上放眼望去,梁军果然骁勇善战,以一当十。然而蔡国那凌非也绝非等闲,杀敌普通断木削泥,千军万马中浴血奋战毫无退缩。
“都看好梁易玄在哪里了吗?传令下去,晋军不惜一切手段,必要斩杀此人!”卿宸的声音掷地有声,“另,不能伤九殿下!”
令下霎时间,晋军如壅塞河水决堤而下,势不可挡。
原以为后顾无忧的梁军如何能想见晋军突如其来的从西面猛攻,晋军所到之处,梁军溃败四散。
原已稳cao胜券,中军忽然躁动,梁易玄西望右军,才发现右军已经被晋军冲得纷乱无章!没有阵列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只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