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心道你这语气一点也不像在求人,起身拂了拂袖子,应道:“那找吧,王明朗说的那个??菜小哥很有可疑,你们先去找他,我会让人全城搜索。”
林子谦点头,得了话几个年轻人便匆匆跑出去找人。而赵大人又得忙活去了。
黎清殊自门后走进,凝神道:“我就说了不简单。”
赵大人断然道:“你下次别乱说话!”
赵大人再别扭,也鲜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语气这么认真。黎清殊撇了撇嘴,走近赵大人替他理了理衣襟,语重心长:“有些事当局者迷,你得好好提醒一下年轻人,否则,他们要把你拉下水。”
赵大人心满意足道:“且不管如何,你都不要cha手,在家待着,早点休息。”
黎清殊半晌才缓缓点头,有些难以启齿说:“我昨夜又梦到我兄长阿姐了……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赵大人顿了顿,脸色难得露出点温柔,不似往时表里不一,柔声道:“早些歇下,我先走了。”
林子谦等人在河畔与赵大人会合,那个运菜伙计果然是假的,但是他们找到那架板车时,人早就不见了。
林子谦着急道:“我们去晚了,人早就跑了。”
赵大人沉吟一阵,下了决断:“我们即刻沿着河岸全城搜索,对了,从上游开始找,凶手有抛尸的习惯,没准就在上游附近。”
林子谦稍稍冷静些,即刻点头。
从日落到日升,赵大人与衙门里一众捕快打着灯笼在河岸边搜寻了一夜未果。天将明时,在城郊废弃的土地庙附近,潺潺流水的河滩边上,发现一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
前日里还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与王明朗一起谈论谁家美人,此时却冷冰冰地躺在这无人问津的荒郊野岭。
尸体上还淌着血,身上带着纵横jiāo叉的鞭痕,容惠眼珠子惊恐的瞪着,死不瞑目,诉说着死前承受过的痛苦。胸前cha着一只铁梭子,但看梭子露出身体的一个角上有些钝痕,推测是被人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捶打钉进身体的。
大家都沉默下来,这是死于同一个凶手手中的第三个人。
“我们还是来晚了……”
林子谦几人站在容惠尸体身侧有些颓废,不单是因为难过自责,而是与凶手唯一一次正面的角逐里,他们的傲气再次被碾压得粉碎。
赵大人摸了摸下巴,推测道:“不觉得奇怪吗?凶手每次都要鞭尸,我们找了一夜,他应该也躲了一夜。在这种关头,他都来不及将尸体丢到河里就跑了,却还不忘记鞭尸。你们说,这是一种特殊的嗜好?亦或者,在凶手的内心想法,这是一种必须完成的仪式?”
“仪式?”金昊轩几人又不明白了。
赵大人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无法解答,幽幽道:“我建议你们好好回想一下,你们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亦或者是说,在游玩的过程中,看过什么用鞭子的人?又是你们用鞭子抽了什么人?而不巧,他死了?当然了,这只是个一个猜测。”
三人闻之色变,真相似乎隐隐要破出,而这时,王明朗脱口而出,神色慌张:“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大家都在看着他,赵大人忙追问,“什么不可能?”
王明朗神qíng有些恍惚,经赵大人一问,忙摇头道:“不不,没事,没事了……”声音越来越轻,连林子谦和金昊轩都觉得有些奇怪。
“王兄,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qíng吗?”
“没……没有……”王明朗茫然摇头,又好像yù盖弥彰,反问道:“我们一路同行,什么事qíng你们会不知道?”
若是没看到王明朗闪躲的眼神,赵大人险些就信了,此人绝对心里有鬼,赵大人不揭穿,想来以林子谦的聪慧也该看出来了,望向王明朗的目光亦有几分探究。
此时王捕头带着衙役回来,在这附近都没有看到有嫌疑人出没,但是他们出现,验完了容惠的尸体后,渔民们又开始新一天的劳作,此时周边都开始有人靠近过来看热闹了。可以解释为凶手正是怕渔民们看到所以才弃尸而去,也有可能,有人通风报信,让凶手先走一步?
当然这也只是赵大人的猜测,证据不足,他还不能拿到明面上讲。跑了一夜,最终仍是无果,再添一名受害人。赵大人伸了个懒腰,往回去的路走,一边叹道:“唉,今天又多一个死人,没准明天还得继续,都回去好好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