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史书《大夜志》里的相关记载,事实自然是某人心疼某人身子不便,恨不得把他绑牢在家里,因此便主动请缨要求为国为民做点事qíng,某人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他的报效国家的积极xing,便只好放手让他去了。
月明镇,是文河上游的一座小镇,也是受灾最早最大的地方。虽然名为月明,但bào雨半月,这里的人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明亮的月光了。
村民几乎全部遣散,目前镇上就只有莫忧一行人和一些附近村镇过来协助治水的人员。
“殿下,夜深了,您早点歇着吧。”
已经过了三更,莫忧仍在和几个工匠师傅蹲在地上涂涂画画,不知道合计着什么。当地的县官言大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严肃相,两撇小胡子也因为他的面无表qíng而保持服帖不动,莫忧背地里没少拿他的尊荣取笑。
莫忧这才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果然很晚了。明天一早还有得忙,便让大家都散了,自己拿着张纸送到言大人面前,让他明天一早就帮忙准备。
“这……敢问殿下,这是什么?”
言大人看着皱巴巴的纸上用歪歪斜斜的毛笔字写着粘土、沙子、石头、铁条等物,不由纳闷。莫忧笑了笑也不细细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他想自制现代社会的混凝土,搞个钢筋水泥构架的大坝吧?
大坝的结构刚才跟几位工匠师傅商议过,大概设计出了个雏形,明日一早再与其他几位建筑上的能人好好合计,应该问题不大。现在的关键就在这个原料上,只要能浇注出原始的钢筋水泥,那大坝建成就不难了,这样一来这一方治水也就成功了一半。
摸着晕乎乎的额头摇摇晃晃地回了房,莫忧不由放松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一连好几天的通宵达旦令他这个jīng力充沛的人也感到十分疲倦,眼皮就快要打架了,脸上也全是青青的胡茬,这样也好,更像一个快三十的成熟男人了,要让他家亲亲萧然看见才好呢,省得他老是为自己虚长他几岁而耿耿于怀。
一想到那人故作不悦的俊脸,莫忧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三十六岁,明明是最有韵味的时候,再加上他多年养尊处优根本就保养得极好,偏偏他就爱杞人忧天,最介意的就是莫忧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
萧然……快一个月没见了,真的好想他呢,不知道他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有没有长大一些,有没有闹他?
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借着廊下昏暗的灯光开了门,却立刻发现周围的气息有点不同。
“谁?”
警觉地一枚暗器在手,窗外却传来了言大人熟悉的声音。
“殿下息怒,是微臣言子宁。”
“言大人?刚才不是说没事了么,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莫忧笼上烛火,一脸疑惑地看着站在门边的人,这才注意到他身后在跟着一个身量娇小的少年,黑暗中脸面却看得不甚清晰。
“咳咳……殿下到本县治水多日,连日辛苦,微臣却无能为殿下分忧,实在该死。这孩子是贱内一直带在身边养大的近侍,模样还算周正,从来不曾伺候过人的,今日……今日微臣想……”
“你想把他送给本宫?”
莫忧不由愕然,要让他家亲亲萧然知道了,会不会敲破他的头?
“你抬起头来,告诉本宫,今年多大了?”
看着跪在身前的单弱少年,最多也不超过十六岁,莫忧不由心生恻隐,便多问了他几句。那少年确实是个识趣的,见莫忧并不曾撵他走,知道自己还有希望,抓住了他眼中一点同qíng的柔光,便哭哭啼啼地感怀起身世来。
那言子宁见两人已经说上了话,自己不会留在这里碍事,忙找了个理由就要退下,谁知道莫忧一把拉住他,笑得单纯无比。
“言大人,本宫早年江湖出身,万事自己一个人就行,并不缺人服侍,这孩子很好,你带回去好好栽培吧。”
“殿下的意思是……今夜不用他伺候?”
言子宁怔怔地看着莫忧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一阵尴尬,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说了叫你把人带走,还不快滚!”
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断喝,在场的三人纷纷愣住,言大人和那小倌更是受了惊吓得面面相觑。
这声音……好似带着杀气,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