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脱离夏文轩的圣驾,自己带着俩个侍卫乔装先行了一段路,沿途也去了不少乡村。
这片乡村他明明也路过,甚至还在一个老乡家里用了饭,闲聊了很久。
这片土地早就被几大地主瓜分,被qiáng抢了土地的农民被迫成了地主家佃户。除了一些必要的口粮,全部收成都被地主占了去。
如此一来,种地的农户看上去减少了,朝廷收上的税也逐年减少。当然,这其中肯定逃不脱当地官府的帮衬和袒护。想必廖先开这众人拿了这些地主不少好处。
锦桓不语,只是冷眼看着岸上狂喜着歌颂吾皇的庄稼汗们。看那富态的样子,必是这片的地主们了,真正种地的农户想必为了不被夏文轩知道实qíng,早就远远得赶开了。
“皇伯伯,我不太舒服,能回船舱里吗?”锦桓拉拉夏文轩的衣袖,小声道。
他的声音虽小,却抵不住廖先开一票人时时刻刻注意着皇上和他最宠爱的二皇子的动向。立刻就有人接口道:“舫上已经为陛下和二皇子都准备好的休息的舱房,请二皇子移步。”
锦桓根本不理对方,只是拉着夏文轩的袖子,有些委屈得看着他。
毕竟是场面上,功??总要做的,夏文轩也不好直接问他怎么了,只好说了自己也有些乏,吩咐了廖先开主持宴饮,带着锦桓一同进了舱房。
☆、刺客
把要跟进来伺候的李元打发去了门外守着,夏文轩关上门,把锦桓安置在榻上坐下,“哪里不舒服?”他用额头贴上锦桓的,试着他的温度。
锦桓只看到他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脸,连浓密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只觉得脸上瞬间被火灼烧了一般。
“没事。”锦桓推着夏文轩的胸膛,明明自己已经快跟他一般高了,在他面前却总是有自己只有七岁的错觉。
夏文轩静默了片刻,亲自拉了张凳子,坐在锦桓对面。
“是因为早上的事吗?”他问,“朕毕竟是看着你长大的,名分上还是父子,所以…”
“不是这个!”锦桓出言截断,话说得太快不慎呛到了口水,咳了几声。
“慢慢说话。”夏文轩到了杯茶,在手里试了试温度,“凉了,”他皱眉道,准备叫李元进来换了。
锦桓却倾身抢过了那杯冷茶,一饮而尽。
“皇伯伯,锦桓有件事想跟您说。”锦桓喝完冷茶,平复了一下心qíng,才道。
夏文轩心里忐忑他又想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但面上不表,只是让他说。
锦桓把之前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给了夏文轩听,夏文轩就坐在他对面,他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夏文轩的眉头越皱越紧。
“朕知道了。”听锦桓说完,夏文轩点点头,除了纠结的眉头,表qíng看不出喜怒,“这件事qíng你不要管,朕会处理。”
锦桓乖乖点头。
夏文轩看到锦桓乖乖点了头才放心下来。记得他十二岁的时候为了帮自己而潜入宋司谏的府邸,后来险些受伤,夏文轩仔仔细细看了锦桓的表qíng,确认他没有敷衍的意思才拍拍他的肩膀,“晚上廖先开设宴为朕送行,你想留在房里休息还是跟朕一起去?”
“一起。”锦桓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
夏文轩最终也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息,下了画舫回到住处后他就开始处理从京中送来的公务不提。
晚上宴会前,夏文轩回到寝室准备叫醒锦桓。然而锦桓躺在榻上睡得正香。
锦桓从小睡觉就折腾,喜欢把被子卷在身上往他怀里拱。这会儿夏文轩不在身边,他把自己卷在被筒里蜷缩起身体,只有一张小脸睡得通红,从被褥间探出。
夏文轩坐在chuáng尾不忍心叫他,直到锦桓自己动了动,挣开了眼睛:“皇伯伯,什么时辰了?”他眨了眨眼睛,待确认了面前的人是夏文轩,才轻声问道。
“该起来了,你如果累晚宴不用去了,朕略坐坐就回来。”夏文轩说。
“不用,”锦桓听了猛然jīng神了,“我跟你一起去。”
夏文轩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含笑道:“那快些起来更衣。”
李元带人进来服侍了他们更衣,廖先开等人已经在外恭迎圣驾。
晚宴上锦桓坐在夏文轩左侧,百无聊赖听了他们你来我往得故弄玄虚,很是没劲。他心里知道夏文轩其实气极了廖先开一众人贪赃枉法、行贿受贿。但是南方一系官员究竟有多少参与其中?又参与了多少?行贿受贿的证据何在?没有这些依据,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能以锦桓的一面之词治这些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