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谨走的时候还有一些失望,他还想看他们对弈呢!
安晟心里实在是不放心子懿,可今日是太后六六大寿,做儿子的岂有不去的道理?先帝最注重孝道,安晟几乎是先帝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也不例外。好在这寺庙里的寺庙外的统统是自己的兵,他也郑重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放行,事后由他担当便是。加上木义云时时守卫着子懿,所以安晟略微放心的让人打点了寿礼备好马车后,顺带着护送毓妃和临王一同进宫贺寿。
本也不是什么事,不过一夜的寿宴罢了。
“林中,这海参当归汤一会温了些再给懿儿。”安晟临走还不忘嘱咐一番,即使林中已经是王府的老人了还是不放心。
林中看自个王爷这样忍不住微笑着点头应是。王爷铁血xing子,除了过去的那位王妃在时,还有什么时候是这般上心的。
可谁曾想这一夜却是翻了天覆了地。
第120章
夜半无声,禅寺后院的厢房里还能隐见萤光映在窗上,子懿侧躺榻上,手中捻着棋子,目光却透过了棋盘,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放空,让自己得以片刻的歇息。
今日午后,安晟让安泽谨去打理行头回宫,可安泽谨哪管这事,只是对下人一阵吩咐,又趁着安晟忙事的空档溜进了子懿的厢房里,渴求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子懿。
子懿对这个临王甚是不解,安泽谨笑兮兮道:“子懿哥哥,不介意与泽谨下盘棋吧?”
棋局铺开,下至中局。
“啊,子懿哥哥,你棋艺不错啊!皇叔教的吗?”
子懿从棋盘中抽出神来,淡然一笑:“是子懿娘亲教的。”
“啊,泽谨也有听闻景苒公主生平之事,虽最终未能保住燕国,虽曾领铁骑踏过夏国国土,手法亦是狠厉快绝,但那些个文人学士对她评价依然很高啊,当世英雄不过如此!真是怪不得子懿哥哥如此聪颖。”
“临王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呢,子懿哥哥你太谦虚了,你的棋路每一步看似随意却十分严谨,进退攻守,皆是深思熟虑过的……也别叫我临王了,多生疏,我是你的堂弟,子懿哥哥唤我一声泽谨也不为过。”
安泽谨的脸庞还很稚嫩,可眉目间的稳熟已然可窥,子懿神色不变道:“只是下棋罢了。”
安泽谨急急辩驳道:“人生如棋。”
“所以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子懿浅笑着直视安泽谨,“临王聪慧,宫中险恶,出宫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哈,子懿哥哥不愧是皇叔的儿子。前太子被废,宫中各皇子夺嫡,处处是险流,踏错便会万劫不复。我与八皇子素来恩怨,他党羽众多,最有希望入主东宫。泽谨离宫只是权宜之计,虽有爵位,可将来江山易主后还是难无事。不说将来,就说当下,此番皇太后大寿,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皆会到宫中贺寿,泽谨不得不入宫,可泽谨身单力薄实在怕出不了这宫了。”说着安泽谨星眸含泪,能看出心qíng低落而压抑。
子懿抬眸,心中惊讶这十五少年的早熟心智。“二仪四象,三皇五帝,乾坤jīng物。临王,你想要什么?”
安泽谨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着,屏了呼吸让自己的声音不颤动才道:“泽谨只想保全xing命。”
“临王若想独善其身,又怎么会来找子懿。”
那少年的面上现出恼怒之色,愤然道:“泽谨实在没有办法,故才来寻求镇北将军的协助。”
子懿轻蹙了眉头:“临王觉得,子懿能帮你?”
安泽谨激昂道:“历朝乱国者多为宦官,权臣,外戚,今虽无一,可民惟邦本,大夏初统,父皇为求迅捷,不遵循序渐进之法,新政推行以bào力为辅……”
“是吗?”子懿突然打断安泽谨的话,他一直未关心过朝堂之事,“子懿并未读过什么书,对于政道或许还不如临王,或许临王寻错人了。”
安泽谨失望垂头不再言他,安静专注的下着棋,棋末将子懿黑子杀得满盘皆输。
子懿赞道:“临王好棋艺。”
安泽谨起身整理衣衫,从榻上离座后对子懿拱手作揖,子懿亦是起身回礼,安泽谨道:“泽谨走了。”
子懿笑道:“临王年纪小小便有智有志,实属难得,可惜懂避却不懂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