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事能解。”
安泽祤目光冷冽,怎么不告诉其他人唯独告诉他。
“太子只要跟平成王说安子懿未死便可。”
安泽祤更是不解,这么直接就告诉他方法?更重要的是安子懿没死?
卷帘后的人仿佛看穿他的想法笑道:“安子懿到底死没死我并不知道,但太子只要王爷醒来不是?毕竟死太容易,活着才能感受无尽的痛苦。”最后一句话令安泽祤觉得帘后的人浑身透露着寒意,令屋内布满寒冰,而这白衣公子的下一句话让安泽祤犹置冰窟。
“太子欠的,总有一日要还的。”
安泽祤的脑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顿时心如擂鼓,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左手攥紧拳头藏于袖中,右手时刻准备着握住袖里藏着的匕首。幽翳似乎感觉到了安泽祤的不安和袖里藏锋,用玩笑的口吻道:“太子殿下欠我这个人qíng,有朝一日可要记得还与糙民。”
安泽祤出了会神,平复了下心中的杂乱,最后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卷帘,卷帘后的人果然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一面银白面具,没有任何缀嵌却是jīng致华美。安泽祤眉头一沉抬手yù揭下那面挡了真面目的面具,手却被幽翳扣了下来。
安泽祤看到面具下的双眸满是讥笑,想将手抽出却发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公子手劲大得骇人。幽翳声音很细小:“太子,以后我们会再见的,不必急于一时。”
安泽祤被扣着手腕只能躬身站在幽翳面前似乎没听见,他略恼的将藏于袖中的利刃刺向幽翳,但安泽祤没有武功底子立马被幽翳一个刀手打掉在地。
门外尧宜铮和徐汇听到屋内兵刃落地声立即冲进屋内,两人只看到幽翳放开安泽祤,笑道:“糙民脸上早年被火卷十分可怖,不要吓到殿下才是。”
徐汇刚想冲上去却被安泽祤伸手拦下了,“是我突兀了,今日多谢公子了。”说罢转身离去,徐汇瞪了一眼面前的两人也随在安泽祤身后离去了。
尧宜铮询问的望着幽翳,幽翳取下面具,那面具下逆光的脸庞光洁俊美,肤如凝脂。幽翳似不愿多言也像被抽走了浑身力气般:“我倦了。”
出了望曦阁安泽祤看着手腕上的深红手指印,脸色深沉,上了马车命徐汇直接驾车去平成王府。
到了王府,安泽祤让安晟房内所有人都出去,看太子两手空空无药的样子,梅若兰奇怪却也被自己的儿子给拉了出去,孙太医和伺候的奴仆也全都退了出去,屋内只剩躺着昏睡的安晟和站着的太子。
安泽祤盯着安晟许久,失去平日的内敛,目露锐利光芒。其实安晟死了对于他来说会更好,平成王功高,将来他继位未必能震得住他。可惜现处乱世,四国纷争,即便如今夏国是最大的国家又如何,难保其他三国不联盟前来攻打。
所以安晟还得活着。
安泽祤敛下周身的锐气,平和的行至榻前坐在了榻边,俯身在安晟耳边低语,直到瞧见安晟搭在锦被上的指头微动,他才起身,理了理衣冠踏出了房门。
说来也神奇,自从太子独自一人在安晟屋内待了半个时辰后,安晟真的渐渐好了起来。
安晟醒了后两个妻妾喜极而泣,安子徵安子羣也是高兴得松了口气。而安晟醒来第一件却是将屋内所有人都屏退了,传来了他的几个老部下。
日月如梭,再过几日便要到端阳了,这月余里安晟已恢复如初,安子羣也回守尉城,安子徵则整日跑去城外黎山找隐退的岑言儁习武。安晟最近去视察军营的次数倒很是频繁,军营里安晟看林飞庞松和其他几位老部将在他面前拱手作揖又摇了摇头,眼里有些失落,是又没有消息吗?安晟心里难免失望却也不露出来,毕竟人海茫茫,且他也并不确定那耳边的低语是不是真实可靠的。可是只要他活着,他就想找下去,五年,十年,二十年?
他总觉得心里缺失了一块地方,如果停下寻找,心里会空得难受。
大伙知道安晟的态度,特别是燕国覆灭后大家都觉得可以了也够了,过去逝去的人也回不来了再恨也没有意义,所以这些追随安晟的老部下是竭心竭力的替安晟寻人。
安晟深抽了口气笑道:“这也是急不得,端阳之前陪我去痛饮一番?”
冷究驾着马车在繁华宇都的新兴酒楼前停了下来,新兴酒楼是帝都里最大也最杂的酒楼,安晟之所以会来这里,一是想与老友们饮酒不必去那些太过拘谨的地方,大伙都是军中汉子不喜繁文儒节,更不可能像书生般文绉绉的饮酒,二是指不定能听到些什么蛛丝马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