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jīng神,让掌柜僵了下,眼神立刻扫向桌边。瞧见另一个姑娘已经睡着了,这个却睁大着眼gān瞪着他,忍不住就怪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还没晕?!三个炉子一起熏,你居然还醒着?”
这什么体质啊,是不是太惊人了点,掌柜向来最有信心的迷迷香,这次让他失望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是有些困了喏。”九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继续瞪大,看向掌柜,“但是你来了,我就不方便睡觉了啊。”
“我是来抢劫的,跟你没关系,你继续睡。”这丫头看起来傻兮兮的,掌柜完全就没把她当回事,目光紧锁着九金踩在脚下的箱子。
“哦。”九金顺其自然地应了声,刚想倒下继续睡,又惊醒了,“抢、抢劫?劫什么?!”
“当然是劫财!你有色给人劫吗?!”掌柜冷笑着慢慢bī近她。
黑店啊!她居然住进了传说中的黑店,简直是出师不利啊。尽管很想睡,但是一想到自己拼命攒下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九金就亢奋地站了起来:“我没有财!”
“那箱子里是什么?”当他傻呀?
“我、我警告你哦,不要bī我哦,我会咬人!”讲完后,九金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气势立刻就减了一大半。
“你当老子没有牙啊。”说着,掌柜就决定不再跟这个随时都会倒下的姑娘làng费唇舌,直接带着人冲上去,开始动手抢箱子。
然而他实在有点低估九金了,她非但没有倒下,还jīng神十足地死死护住箱子,张开嘴用力地朝着他的手咬了下去。掌柜也不示弱,为了证实自己有牙,顺势朝着九金的肩咬去。
“唔……唔……”九金用尽了全力,可是肩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哼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口牙居然在黑店遇见对手了。第一次有人咬得她想逃,还真是人外有人!
这场面活像两只狗在互相撕咬,完全丧失了抢劫应有的形象,导致尾随在后的那两人有点无所适从。愣了很久,其中一人才反应过来,轻声地提点了句:“老大,我们有刀……”
“……”于是,老大觉悟了,松开牙关,抬起身,不屑地嗤笑,“那还愣着做什么?捅她呀,弄死她呀!啊……你个死丫头,没看见我暂停了吗?居然敢偷袭!”
“捅?”互相撕咬的俩人纠缠得太紧了,争斗太过激烈,导致提到的那俩人左看右看,始终不敢下手,生怕捅错了人。好不容易,总算是找到了个突破口!
手起。
刀未落。
闷哼声传来,俩人随即倒地。
……
为什么还不捅?为什么这个jīng力旺盛的女人还能生龙活虎地咬他?!掌柜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再次停止了撕咬,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再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背着光,看不清站在身前的那个人,但是光看那一声衣裳就让掌柜倒抽了口凉气,无奈地闭上眼,嗟叹:“你为什么又来了?”
“来找人。”
“那就去找,不要打扰我打劫啊。”掌柜转过身,发现九金已经开始丧失力气,摇摇yù坠了,但是为什么他也觉得好像睡?三个炭炉果然很有效呀。
“咚”的一声,九金应声倒在了地上,须臾,就打鼾了。
掌柜得意地扬了扬眉,只要他能坚持得比她久,就是胜利。
“嘁……”来人上前踹了踹九金,轻哼,拂了下身上有些微皱的道袍,“我是来找她的。”
“她?!”这话让掌柜一震,jīng神振奋,话音拔尖,不敢置信地指着地下睡相极差的九金:“她、她是谁?”
“我女人……”差一点就是了。
掌柜认命地让人煮了一桌上好的菜,烹了一壶上好的茶,给他们换了一间上好的房间。
没办法,同样是顺手牵羊,人家梅项郝就能顺手出一个“牵羊大侠”的侠盗名号来,而他只是个开黑点宰肥羊的。相比之下,气势明显矮了半截,勉qiáng勉qiáng也只能算是半个同行,每次碰面,肥羊掌柜只能乖乖地伺候牵羊大侠。
每次去长安的时候,项郝都是住这家店的,偶尔遇见比较跋扈的商贾,他会和掌柜联手,然后把劫来的东西分给镇上的百姓。也因此,项郝才换来这间常年会为他空置准备着的贵宾级房间,设施很齐全,所以chuáng上的那个女人睡得很香,口水已经把被褥的一角弄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