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邢欢顿然发现,自己成了不懂他的那一个。竟然会怀疑他对其他女人的事上了心,由始至终,他在奔波的不都是她的事吗?
“发什么呆,走了。”列队,摆好架势,制造出虔心超度的假象后,静安确定没人敢来打扰,这才起身冲着邢欢唤道。
“哦哦哦,你怎么走?你知道他们把石头藏哪吗?你确定不会被发现?”邢欢很快就站起身,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旁,因为先前领悟到的愧疚,不停卖弄着讨好笑容。
“问那么多做什么?怕我把你给卖了?放心吧,欢欢妹妹,你非但不值钱还是个赔钱货。”
“……”他总有能耐一句话就把她燃起的感动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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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欢还记得曾无意中听衙役们说过的话:牧羊女哪能和官家小姐斗。
彼时,她还不了解官家小姐有多了不起,想着大家不都是人吗?
可现在她真正见识到了,单说这管府,就大得吓死人,比他们祈州的赵家庄还大上两倍。听说,这还只是管大人在京城的官邸,他在老家修建的祖宅那才叫大得吓人。邢欢还听说管家祖宅离她的老家很近,管晓闲没差事时便住那儿,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一桩孽缘呢?
还说什么一方水土一方人呢,她怎么就和人家千金小姐的气质差那么远。
若是修得来那股嚣张劲,兴许她一早就把赵永安给踹了,也没了后来的纠葛。
当然,这些全是邢欢从静安嘴里听说的,她猜想他跟管家是不是有仇?若不然,怎么会那么知根知底,事无巨细到甚至连管大人哪一年金榜题目、哪一年入朝为官,他都了若指掌。
所以,很显然的,他说不清楚管家会把值钱的东西藏在哪儿,是不可信的。
事实上,他几乎没让她走任何冤枉路,就这么轻车熟路地摸索到了管府藏宝的库房。
层层机关他玩弄得得心应手,期间,不曾惊动任何途径的下人。
只可惜,面对着满屋子的奇珍异宝,邢欢却笑不出声,愣是遍寻不到那颗心心念念的石头,“大师,会不会又是嵌在什么东西上了?”
“也许吧。”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又环顾了圈四周,撇了撇唇,抬步朝着门边走去。
“欸,你要去哪呀?”
“你觉得我们有那么多时间一件件查看吗?”这死老头心也太黑了,藏了那么多宝,赶明儿有空,他非得把这屋子搬空不可。
“那怎么办?”也是哦,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直到找到为止,那不是等着被人抓吗?当官的惹不起啊。
“走了,从长计议。”
“好不甘心呐。”嘴里虽然这么说着,邢欢还是迈开步子,紧跟着他。
听闻她的长叹,静安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几块石头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她看都不看一眼。
“很重要。”要不然,她会耗费那么多心力,甚至不惜赌上一辈子吗?
“是吗?”他敷衍般地哼了声,知道身为男人不该太小家子气,有些事压根没有计较的必要,但静安还是忍不住问了,“我和晶石哪个比较重要。”
“……你好无聊。”果然,她的回答分外理xing,“这问题就好像是……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你救哪一个?要不要那么幼稚啊?”
“我会救我娘。”他还真煞有其事地答了起来。
虽然口口声声说这个问题幼稚又无聊,邢欢还是因为他的答案不争气地燃起了兴趣,“然呢?”先前马车上没有得到的答案,此刻,她绕着弯子问得迂回。
“然后看着你死。”经由她的对比,这个问题着实显得可笑至极。
“赵静安!你可以再没心没肺一点!”
她的嗔怒反倒惹来他的哂笑,坏心地曲起指节掐住她的脸颊。静安知道嘴太毒没有好下场,可他还是忍不住故意想要气她,相较于这些天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更喜欢看邢欢重拾回活力。哪怕是生气,都能让他心qíng转好。
“不要再掐了啦,脸都变形了,唔……”抱怨声才说了一半,邢欢的唇忽然被堵住。
她茫然地瞪大双眼,看他神qíng戒备的模样。
“有人。”像是看懂了她眼底的困惑,静安压低嗓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