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相公。”他神qíng严肃,面无表qíng,坐姿端端正正,手上还挂着串佛珠,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咬了口手里的香蕉,边提醒道,边看向她。
警告眼神bī迫着邢欢不得不也跟着咬了口自己手里的香蕉。
天地良心,她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真想要吃十几根香蕉润肠减肥啊。
“相……相……”他眼神不动,似乎非要迫她喊出那两个字才满足,邢欢张了张嘴,熟悉的发音变得艰涩无比,努力了几次,最终还是作罢了,“哎哟,没关系啦,也不用叫出口,就大家心里清楚暂时假装是什么关系就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是你说希望相公钱袋里有你画像,不找人画,难道要我亲自挥毫?别笑,想得美,贫僧没空给你画。”话到一半,他冷不丁地泼上一盆凉水,又继续道,“先说好,我没钱袋,一会回去给我做个,要符合我气质的,袋子上绣个‘欢’字。”
“你的气质跟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啊!”他到底是在哄她赔罪,还是气她?
“谁说要绣你名字了。佛祖曰莫贪、知足常乐,所以身为出家人,我当然要欢。”
“噗!”邢欢被堵得胸口窒闷,那头观戏的神笔先生却肆无忌惮地笑喷了。
这一道不该出现的笑声,让悟色视线矛头一并转向了他,“喂,我跟我女人讲笑话,你捧什么场。专心点,快画,我赶时间。”
“你到底是有多忙啊?想当年我天天赶羊群的时候,都没你那么赶。”邢欢不满地抗议。忙就别搞那么多花样嘛,其实大可以把原来的五五分账改为四六分账,她就不生气了啊,当然了她六他四。
“我想省下时间多陪陪你。”
陪她还需要省时间,他的人生是有多兵荒马乱?尽管如此,邢欢还是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心田里流淌开。她觉得满足,可不敢笑,怕一笑死和尚又会说“笑什么笑,我要陪的人很多,你并不特别”。
她不要自取其rǔ,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不屑,“啐,再怎么省还不就只有一天。”
只是连邢欢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不经意的话里,恋恋不舍远远盖过了她原先设想的不屑。
“这位姑娘,诸如‘暂时假装’、‘只有一天’这类的话语,是咒语吗?你不念就会死是不是?”他向来对自己的分寸有自信,不需要被她这样时刻提醒着!
“呃……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有说过不希望相公吼我,能尽量多说些甜言蜜语。”虽然悟色大师的讲话总是柔柔的,和相公的吼比较起来无论是音量还是青筋爆出的程度,都还差了很大一截。但!绵里针更容易让人防不胜防、痛不yù生!
一物降一物,这话很对。他向来很擅长迁怒,何况原本的好心qíng是被她亲口捣毁的,有足够的理由对准她宣泄。整她、骗她、耍她,怎样都好,那些个他都已经孰到生巧的伎俩,在对上她闪耀着卑微期盼的目光后,化为乌有。
微笑,犹如他衣裳的桃花般,绽得灿烂,“嗯,我有没有夸过你很漂亮,看一眼一生足矣,又何况是看着你一整天。所以,只有一天也够了,好好享受。”
“……”呸!甜言蜜语不带把人恶心到的!这也假得太没章法了!
“……”你那是什么表qíng,你们女人要不要那么麻烦,给你甜言蜜语又嫌假?
第二十章
无论悟色大师当着她的面撒过多少谎,至少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打诳语。
他如约把从老gān爹那骗来的银子五五分账给了她。
他说了一堆甜言蜜语,数量多到让她觉得可以享用一生了。
他陪她穿qíng侣装,虽然只是勉qiáng攀得上点关系两件衣裳。
他用完晚膳领着她逛大街,遇见熟悉的江湖中人,就指着她眉开眼笑地说一句,“我女人,你见过的”
他陪她吃香蕉,bī着神笔先生画画像,甚至……
演戏演足了全套,连qíng书都到位了。
qíng书上是这样写的——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没错,仅此一句。
落款:你的男人……不对,“男人”两个字被粗bào地涂掉了,最后呈现出的结果是“你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