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像话_作者:安思源(96)

2016-12-25 安思源 古言

  那究竟还在闹什么别扭?这一霎,静安才明白,他气得是她的默认。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以;她就丝毫没在意过他会怎么想吗?就好像他也只是那些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信了谣言留了心结,都不重要,她不在乎。

  “我们只是商量好要演一出戏给婆婆和娘看,让她们放宽心。”而事实证明,她很在乎,在乎他的想法、他的每一个眼神。只是经年累月的压抑,磨平了她的个xing,让她逐渐遗失了自我,不敢活得率真。

  一旦那座高高筑起的心理防线被击溃,所有憋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全被她倾倒了出来。

  “好烂的主意。”闻言,他忍不住嘴角微抽,不用猜都能料到,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人,只有他家那个无聊透顶的弟弟。

  “……我现在想想,也觉得挺烂的。”可不是嘛,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早晚有天,娘和婆婆会失望。邢欢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一旦有了希望再迎来失望,是多痛苦的事儿,倒不如一早就残忍地把一切希冀给扼杀了。快刀斩乱麻,才是处理困局最好的办法。豁然想通后,她埋在他的肩窝里,又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那你呢?你和那个四姑娘……”

  “你觉得呢?我像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饥渴到立刻chūn宵的禽shòu吗?”

  “……”她不发一言,勒紧他的脖子,大有想要一举掐死他的意思。这还用问吗?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他都像极了那种禽shòu!

  “喂,女人,做人要凭良心。认识那么久了,你见过我身边有第二个女人出现吗?”虽然说以前还在出家状态,不得不守清规戒律,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守贞守得够辛苦了!

  “呵,哈!”邢欢的gān笑说明了一切。刚才那个女人是假的吗?

  他被掐到涨红了脸,呼吸凝滞,为了自保,不得不把怜香惜玉的念头暂时抛开,用力掰开她的手腕,“咳……死女人,你放……手,放手!谋杀亲夫的罪比诱僧更重……”

  就像静安之前想的一样,她和所有女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是更小心眼。

  可就是同样蛮不讲理的行为,由她来诠释,硬是让他生不出厌恶,反倒觉得泛着甜味。

  “什么亲夫啊!你……”邢欢臊红着脸颊,心软得就像一滩湿泥,嘴却依然比石头还硬。

  只是辩驳的话语还没说完,那张带着股倔qiáng微嘟起的唇儿就被采撷了。他抬手,用让人猝不及防地速度扣住邢欢的后脑,指尖纠缠住她的发丝,炙热唇瓣贴向她,在一阵泄愤般的轻咬后,静安探出舌尖,省略掉了小心翼翼地试探过程,长驱直入掠夺住她的舌。

  香唇软舌构建出久违的熟悉感,让他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沦。

  在这样与她一次次的唇舌纠缠前,静安从来不觉得深吻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可一旦对象换成了她,所有的一切像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如此这般相濡以沫,很容易就上了瘾。

  “唔……”细碎又撩人的吟哦在厮磨间溢出,邢欢紧抓住最后的理智寻找说话的空隙,“……我昨晚等你很久。”

  “所以呢?”意料之外的事,让他心间一抽,却又必须qiáng忍着冲动,生怕甜蜜没顶会促使他在这马车里做出更为出格的事。

  所以有很多话想要说,她知道如果不趁着现在讲,就有可能再也没勇气说出口了,“大师……”

  “嗯。”很久没听她这般唤过了。静安不记得有没有告诉过她,不知道何时起,她每念一声“大师”,他便跟着一寸寸坚定为她还俗的心。直至最终,他做到了,却晚了两年。

  同样的,邢欢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对他说过,从他回家后,她许久没再用过这个称呼了。那是因为过往的所有甜蜜,都在大伯和弟妹的关系中熬成了痛,哪怕是默默在心中呢喃“悟色”这个名字,她都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曾经的安慰、陪伴和纵容。

  想起那些回不去的事,无疑是种折磨。然而这一刻,邢欢放纵着自己去回想,越想越深也就越肆无忌惮,可以放任一些话脱口而出,一些她以前认为自己一辈子都没脸讲出口的话,“大师,你愿意为我破戒吗?愿意要了我吗?”

  跨出这一步,是万劫不复,但邢欢告诉自己,只要他愿意,她就大逆不道地自私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