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当着他却不愿失态,只得把满心的郁怒忍回去。
沅伯也没看出来,陪他说几句话,专心待弄起几块菜地。转眼时近傍晚,沅伯洗手下厨做饭。
容卓是悄悄溜回来的,也没有看到容瑄立在瓜架下。把几只野jī野免放在门槛边,摸回房间去。不一会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容卓。”他正要出门,被容瑄开口叫住:“你拿着什么?”
“没有没有。”容卓慌忙道。
容瑄自小把他看大,听这语气就知道有所隐瞒。见他不肯说实话,心就先恼了。他早听出门外另有其人,转头向门外道:“谁在外面?”
“是我。”门外张二顺慌忙答应。
“你进来。”容瑄道。声音平淡却不容他抗拒。
二顺似乎犹豫一下,走进来低头叫了一声:“容九哥哥。”
“你过来些。”容瑄皱起眉。
二顺颇不qíng不愿,磨蹭半天慢吞吞的走近,头埋得更低。
容瑄等他走到面前,抬手拨开他头发,露出额上一个极大的青包来,眼角脸上也乌青好几处。
二顺料不到他手快,连忙往旁边闪开,一面qiáng笑道:“在山上不小心摔了一跌……”他嘴里破了,说话就疼。边说边丝丝的吸气,说到后来,那个笑也有些撑不住。
容瑄哦了一声,静静的看着二顺,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容卓见他脸上微微笑着,眼神却一点点透出冷意。不敢任着二顺把话编下去,连忙截住二顺的话头:“我们不小心打了别人家的鹿,所以现在赔些钱给人家。”那场面他也觉得不堪,越说声音越小。
容瑄半眼也不瞄他,住二顺头上那青包看了看,淡淡道:“这可不像是摔得出来的。”
“我这就是不小心,摔的。”二顺被他看得有些森然,自己伸手摸了摸,qiáng笑道。
“那些人硬要说我们进了他家的林子,一上来就动手。打了二顺和李思。”容卓拦住他,老老实实道。他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这般境地那还能由着他发作。只得硬生生受着这口闷气,尤其是在容瑄面前说出来,恼怒之余,更觉得尴尬难堪。
容瑄一怔,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一眼,见容卓头面倒是完完好好的。
容卓被他看得受宠若惊,连忙又道:“我没事。”这话才出口,也不知道容瑄想到些什么,脸上表qíng忽yīn忽晴的变幻一阵,最终仄仄地朝容卓摆摆手:“你去吧。”
容卓本来怕他责怪。但是施家qiáng词夺理,动手在先,自己分明没错,又隐隐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见他这么淡漠的态度,虽然知道现在处境不比从前,心里仍然有些空落落的。点点头出去把事qíng办妥。
二顺要跟出去,被容瑄叫住。
“先把你头上伤口洗一下。”容瑄指指水井,示意他过去打水,口气淡淡。“怎么回事也和我说说。”
二顺看不出他的心思,容卓已经把话说穿,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挑大略的讲了一遍。
原来容卓最后she的是只鹿。
这一箭偏了,箭羽cha在母鹿左腿上。母鹿哀哀地长鸣一声,腐着一条脚向南面逃去。
李思二人不解,催他再she,啧啧道:“好不容易才遇上只大的。”
容卓却想到从前chūn狩时,向来不杀母shòu幼shòu,留他们休养生息。这一想就有些出神,被两人催促,只摇头不再取箭。
好在之前也打了不少野物。容卓没了兴致,李思二人虽在兴头上,也只得折返,
谁知走出不多远,就被施家带着几名看林子的仆从追上。一口咬定几人进了南山杀了施家的鹿。施家在地方上qiáng横惯了,不由几人分辩就动起手来,先打了自己和李思二人。
后来还是容卓出面,答应赔钱了事。
“容少爷答应得快,并没有伤着。”二顺如此说着,一边悄悄看看容瑄面色。容卓也不是服软的xing子,施家的手下动起手来,当真是又快又狠,片刻工夫就把两人捧成一般模样。容卓那边却占不了便宜。
他也算是竭力捺住xing子没有伤人xing命。然而对方那知他这里是百般忍让,见他是个硬角色,相互递了个眼色,弃了李思二人来对付他。
容卓忍无可忍,打翻几人。一箭擦着施家那纨绔子弟的钉入身边树木,几近没羽。这才算是慑住人,勉qiáng答应赔钱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