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没有?”容卓见他醒了,惊喜之余,举止却似乎沉静了许多。先放下药碗,又替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微微笑了一笑,明显松下好大一口气,话音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惊喜。
“你那里来的药?”容瑄先是有些失神,随即却猛然一惊,待要挣扎起身。容卓似乎料到他会如此,不等他动,先伸手轻轻按住他。
容瑄不回答他的话,转头扬声道:“李大哥,我家哥哥醒了。”
门口一响,那名猎户走进来,也跟着高兴,走到chuáng前仔细瞧瞧他的脸色,连连道:“醒了就好。”
容卓微微笑了笑,算定容瑄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过不去。也不答话,又端起药碗来,舀起一勺固执的递过来,做得自然之极。
容瑄盯着他半天,容卓微微垂下眼,面不改色。容瑄无法,默默张口吞了,拦了他道:“我自己来。”
第99章
猎户xingqíng慡直,也不曾留意到他两人之前的细微动作,自顾自絮絮叨叨的道:“你这一病就是三天,要不是你弟弟连夜去抓药,可就真危险了。这样又黑又陡的山路,难为他冒雨连夜赶一个来回……”
“我脚程快,走起来也没用多久。”容卓连忙打断他,感激地朝他笑了笑,cha开话题。“这两天添了不少麻烦,还多亏张大哥照顾。”
“这点小事就不必谢了。”猎户摆手:“谁没个为难的时候,出门在外,最怕就是得病……”
容瑄一边听着,慢慢将药一滴不剩的喝了。又向猎户道了谢。
猎户收拾着碗出去,说是煮些汤来,也不让容卓帮忙,
房子里只剩下两人。容卓在猎户面前的镇定自若立即淡然无存,就有些不大自在,见容瑄似乎想坐起来,连忙拉过被子垫着,让他靠着坐起来。
“容卓。药怎么来的?”容瑄留意到他左手似乎有些不便。拉住了不让他缩回去。一面细细看他的脸色。“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容卓不敢收回手,从他神色间又看不出喜怒,似乎并不是完全的担心。于是连连否认。又见容瑄微微皱起眉,目光慢慢凝在自己脸上,又改了口。“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要紧的。”
“我看看。”容瑄口气淡淡的,却透出些坚持的味道。
容卓推辞不过,只得退下衣袖,给他看看臂上的伤处,一面小声道“皮内伤而已,已经包扎过了。”
容瑄不理会他的说辞,拉过他的手来仔细察看。脸上毫不动容,然而动作却不由得小心了许多。
臂上被长刀斜斜划了一道,伤口并不深。容卓也不敢让张猎户知道,使惯弓箭的人,这样的伤口一眼就能看出是兵器所伤。他只能自己悄悄止住血,胡乱包扎起来。
由于处理得糙率,稍稍一动免不了就痛,他这几日煎药洗衣,却能忍住不让猎户看出破绽。此时衣袖退下,胡乱缠绕的布带上隐约就有血迹渗出来,再解下布条露出伤品,只见皮ròu翻卷的有些吓人,不少地方还在向外渗血。
容瑄自己受过不少伤,战场上流血更是见过不少。但从小看护他长大,也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却从没见他受过这样的伤。虽说恼他,然而看着那伤口,却不由得呆了,只觉得有什么地方闷得透不过气来,布琮上点点血迹也在眼前慢慢洇开,似乎要模糊成遮天盖地的一片。还是容卓连连叫了他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容卓看出他脸色不对,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也顾不得包扎了,慌慌张张把衣袖掩上。凑过去仰起脸来看他。“都已经不流血了,过几天就好的。”容卓结结巴巴道。
那伤口虽看不见了,血迹却似乎还在眼前晃动。容瑄勉qiáng定了定神,又吸几口气平利过来,这才有力气问:“怎么伤的?”他自己不觉得自己话音低弱,微微有些发颤。
“我去时城门已经关了,只得找了处低矮的墙头翻进去,本来守卫也不怎么森严。回来的时候却不知怎么就被了。守城的官兵只当我是盗贼宵小,所以动起手来。我不小心被挂到一下。”容卓轻措淡写道,努力想做出些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不用担心,只是我一时大意,要是我留神些的话,他们奈何不了我。”
容瑄低着头半天不说话。容卓就有些慌了,试探着道:“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