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一阵,少不得还是过去。面上同几人说笑着,暗里茫茫然生出一分惆怅来。
“你且再说一遍!”容濮既惊又怒,揪着老大夫的领子,把他拎小jī似的整个从地上拎起来,力道之大让老大夫疑心他要这般将自己掐死。眼光冷得似刀,几乎要在老大夫诚惶诚恐的脸上戳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小的不敢,小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老大夫战战兢兢的叫屈,他被一乘小桥悄无声息的接进王府。遇到的又是这样的场面,那里敢有半分假话拿这等事玩笑。倒有些后悔起自己在京城为何要是数一数二的圣手的声望。急忙仔仔细细再诊,可再诊几次,这喜脉不也还是喜脉。“这位……呃……脉象上看,身孕不足二月,虚浮浅断,劳顿忧思太甚,有落胎的凶险……”
“霍大夫。”湛王爷坐在一边,压住那人的手让他诊脉,此时轻声道。老大夫惊觉,住口不言。
这帐中之人的脉象是双脉,且又沉弱无力,分明是过于伤神虚损,血气两亏,已然是大凶之象。心想玖王爷没听说有什么妻室,就算是有也不当是他两位兄长都在场,这要算什么?且就算是寻常宠爱的妻妾,也没有脸面都不让人看的道理。
又想此人不见面目,虽然手腕细瘦,然而有细微伤痕。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只因痛极,指甲掐进掌心里去。手上上有薄茧,食指与中指间茧稍厚,不是一两天弓马骑she就能留下的痕迹。女子的手,似乎不是这样子的。
正惊疑不定之时,濮王爷已然丢开了他。
“好,很好!”濮王爷怒极,脸色铁青,反而丝毫表qíng也没有。只目光冰冷,从牙逢里挤出声音来冷笑。“真是好极。”
老大夫手下还扣着的手腕一颤,挣脱他缩回去。听得帐内唏唏瑟瑟的声响,这人似乎在微微挣扎,然而竟从始至终不曾呻吟出声。
湛王爷掀开锦幔俯身探看,一边同帐中人轻声问着什么。
“小的这就去下方?大小……应无大妨……”
老大夫背上已经是一层冷汗,不敢造次上前,退至一边。听三王爷话里倒不像是好极的样子,吃不准这人身份,更猜不透王爷意思。吞吞吐吐的道,话说得含含糊糊。人却不走。
“谁说要那孽债。”大小两字一出,就好像一勺滚油浇进热锅里,嗤啦一下就烧起来。濮王爷原本铁青的脸色狰狞起来。一字字冷冷道。“去开份药方,弄得gāngān净净。”
“但是……”老大夫哆哆嗦嗦还想说两句。濮王爷冷眼看过来,那目光顿时将他到口的话冻住。
湛王爷皱起眉,却不多话,朝容懋看看。后者会意,连拉带拖的把愁眉苦脸的老大夫请出去。
才待两人一出门,容濮一扬手,将维帐一把撕下,居高临下地看下来。
玖玖蜷缩着身子,身上中衣皆被汗水浸湿。视线模糊得看不清然,然而发觉他他的目光注视着,只勉qiáng自己不去挣扎得太难看。但身上痛极,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第50章 番外
这东西,就是扯到哪算哪。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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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瑄掂记着小太子落到六哥手里,怕他讨不到好。加上营中简陋,只想糙糙洗过一番了事。
谁知刚打算起身着衣,听外头脚步声细碎轻微,似乎是小太子踢踢踏踏的跑来。本能的又缩回浴桶里。
容卓这时候人小腿短,好不容易跑在冒版六婶前头,抱着几件替换衣服钻进来,一时呼哧呼哧的喘。
“跑什么?”容瑄不由得失笑。“怎么是你送衣服过来?洗漱过没有?”
“没有没有。”小太子气喘吁吁地道,放了衣服在一旁,手脚并用地扒着桶沿就要往里爬。“我也要洗……”话没说完,容瑄不料他今日这样急燥,拦他不及,咕咚一声已经由得他一头倒栽进浴桶里来。
“别慌啊,呛着没有?”容瑄急忙捞起他,耳听得外头又有脚步声过来。“有谁追着你么?”
小太子人还机灵,入水时闭住气,此时咳了两声,安然无恙。听他一问。滴溜溜的转着眼睛,如临大敌的去瞧着帐门处。
容瑄此时也听出来人是谁。正往这头来,招呼也不打一声,转眼已经来到门口,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不由得大惊且是大窘,生怕她就这么闯进来。惊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