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千头百绪无从理会,然而以皇上的xing子,未必会听得进去。一时怔怔住口不言。却慢慢起身,给容卓跪了下去:“求皇上就此作罢,不要再来同臣纠缠,臣再担不起了。”
“小叔叔!”容卓猛然惊醒过来。此时的身子,皇帝那里肯让小叔叔再跪,但要他就此罢手却是万万不能。只道要日后再说,容瑄不起身,皇帝也不知那来的力气。硬将他扯起来,死死按到椅子上坐了。
容瑄转过脸去不愿看他,被他捉住的手臂却有如被炭火烙到,竭力的想要挣脱出去。
小皇帝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此时不敢再勉qiáng他,只是说:“你容我想想。”脑子里转得飞快,却死活要想些别的主意出来。
容瑄沉默了一会,慢慢道:“皇上昨天就答应过送臣出宫。
小皇帝察颜观色,见容瑄不再挣扎,一边慢慢松手,又小心讨好道:“朕自然是答应过的,但你昨天晚饭就没吃,现在想必饿了。已经让厨下去准备,都是小叔叔平时喜欢吃的。就算要出宫去,也先用过早膳再说。好不好?”
“臣不饿。”容瑄知道他这些花样,却是说破也无益。平平的道。
小皇帝看看他脸色尚且冷静,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扬身吩咐下去。不多时就有御膳房的太监送食盒进来。小阮探头探脑的,居然也跟着进来。
小皇帝也不理会他,看看食盒中,依旧是些粥点,也不让太监动手,亲自将粥点配菜一样样取出。
小阮cha不上手,苦着脸站在一旁:“皇上,早朝的时辰快到了……”
“你慌什么!”小皇帝万分巴结,小叔叔却看也不曾看。本就有些沮丧。小阮这一句话顿时有如火上浇油,转脸怒道。
小阮吓一跳,不安地朝容瑄看看,yù言又止。
“皇上不要误了早朝。”容瑄声音平平道。
小皇帝回头,见容瑄拿着勺子,正面无表qíng的慢慢搅着一碗莲子羹,不由得大喜过望:“朕这就去。”想了想又低声下气道:“皇叔先不要忙着回去,等朕下了早朝就过来。此事容我再想一想。朕绝不是一时任xing,小叔叔也想一想,好不好?”
出门走出几步,回头望望。料是里头听不见了,皇帝脸色顿时一沉,向几名宫人道:“今日的话传出去半个字,你们谁也别想活命。”
众人戚戚,小阮在一旁连忙道:“奴才们什么也没听着。”
皇帝只管冷眉冷眼,也不理他。小阮却不得不再捋虎须。他这话不敢在九王爷面前提,同皇上却不得不说:“几位老大臣要皇上洁身自好,到现在还在殿前跪着呢……”
小皇帝诸事不顺心,冷冷哼一声,不多做言语。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终是大怒,把那几个臣子翻来覆去骂了一通老惫怠老乌guī老王八。
又等着太医到来,这才放心走。却是庐景捧着汤药前来,小皇帝自持身份,此时同他计较不得,眼里几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他进书房里去,小阮大着胆又催了一遍,这才前去早朝。
“王爷!”庐景进了门,见容瑄已经放下碗怔怔坐在椅上,一手按着桌沿,一手紧抓着椅子扶手,紫檀木的椅子,竟被他指甲划出些痕迹来。抢过来还不及动作,容瑄先松开握着椅子的手,反手抓住他。
“庐景。”容瑄声音极低,脸上血色尽退。qiáng忍至现在,他神志却还清醒。但只唤了一声,便紧紧咬着牙,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成的。”庐景知道他的意思。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心里满是冷汗,却只能慢慢的摇了摇头。“王爷先安下心来。”
容瑄已听不下他说什么,握了一阵松开手,改而去抵在侧腰上忍耐一阵,慢慢躬下身去。始终不曾出声呻吟。
待庐景行过一遍针,饮过汤药,这才稍稍安稳。庐景把他扶到一旁软榻上诊脉,这才有机会慢慢说话。
“王爷此次的qíng形,远比上一次还不如。”庐景也隐约听到些风声,此事也来不及震惊,知道眼下其中细委多说无益,便绝口不去问胎儿由来。按着腕脉反复思忖。脸上始终有一层忧虑。“上次子息孱弱。但这一回尚且安稳,反而是你身子亏损太大,气不摄血。如此子qiáng主弱。只宜将养……”知道这人xingqíng固执。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