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咒_作者:安思源(111)

2016-12-25 安思源 古言

  “怎么办?”端润慌了,这不能怪她,她压根没研究过珏尘的那张地域图。泥亘山更是撒昂人的禁区,她根本就不熟悉,这里通向哪、该怎么走她当然不知道。

  想到刚才ròuròu的心狠手辣,她更觉得后怕了,万一把余念修惹怒了。一会他追上来,把她们全杀了怎么办?

  “该死的,前面没路了!”眼见跟前横亘着偌大的石头,被厚实的积雪覆盖着,ròuròu猛地勒停马,怪叫出声。

  “你刚发现呀,真笨。”端润轻哼出声,要不是早察觉到前面没路了,她怎么可能低声下气。

  “哎哟……”

  ròuròu还没来得及动气骂她,马停的太急,忽地将她甩到了地上。这一下跌得猛了些,让她失声哼了句,疼得闷了。刚才一阵急奔,加上这会儿的这一摔,更觉得五脏六腑都皱一块了,颇难受。

  “快起来,继续逃啊。”见云龙以极难看的姿势俯趴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打算,端润大喊着,恨不得下马狠狠踹她一脚。

  “还跑什么呀……”ròuròu转了下眼眸,跟着定定的看着前方。念修已经领着人越来越bī近了,这时候调头是来不及了。不是有人说,越是反抗敌人就是越是兴奋吗,她决定不反抗了,静观其变比较明智。

  见ròuròu在端润的搀扶下爬起身,不慌不乱的掸着身上的残雪,似乎无意再逃了。念修挥手示意身后跟来的人停下,自己跃下了马。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她,缓缓靠近,小心翼翼,“跟我走。”

  “你手上有血。”ròuròu垂下眸,他的话让她心头颤了下,目光对上念修的手,她幽哝出声。

  闻言,念修无措的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浓烈的腥味让他拧起了眉:“跟我回蓟都,你的嫁衣还在,我们的新宅也还在,我不再杀人了。”

  边说着,他还带着几分憨气的,把手胡乱在自己身上蹭着。试图想将这满手的血抹去。

  “安旅还在吗?书生还在吗?临阳县的余县令……还在吗?”

  端润蓦地转过头看向云龙,她能听见她语带哽咽,惊讶于原来时云龙也是会流泪的。可是当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还是失望了。云龙没有泪,她的眼很gān,gān涸的就像不再有任何的感qíng。

  “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被别人影响?”念修侧过头,不解的皱眉,什么时候越走越远的,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在他面前展现女儿娇态了?

  “即便没有他们,结果也一样。在你心里,有一样东西比我更重要。”

  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旁的昶军将士有些模糊了。左右观望着,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此刻,无疑是活擒时云龙最好的时机。可是没有余将军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彼此僵持着。

  “他不是吗?”念修明白ròuròu在说什么,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对他苛求那么多,却可以义无反顾的支持着珏尘。他甚至可以不要求她有任何的改变,任她像以前那样的闹、那样的了无心机,只要在他征战凯旋的时候能递上一个荣rǔ与共的笑容就好。

  “他不是。”

  “为什么在我跌下马的那一刻,你可以头也不回?”念修吁出一口气,眼神有着无助。他不要那些昶军的关心,他们只是在乎有没有个能带领他们活着出泥亘山的人。那一刹那,他只想ròuròu能回头看一眼,即便只是一眼。

  “啊?”ròuròu傻傻的张大嘴,不明白军营那边都杀声震天了,他怎么还有时间在这跟她掰这些。煞有其事的思忖了会,ròuròu想给出个好听些的答案,可惜怎么也想不出,只好据实以告:“那该死的马没有马镫,我骑不好,要是回头的话动作太大,太艰难了。”

  “……你伤得重不重?”瞥见端润使来的眼色,ròuròu赶紧又加了句。心想着,这样应该能让她的解释听起来舒心些。

  “呵……”

  念修的唇间溢出一声满含嘲讽的笑声,真是ròu团子式的回答。他早该料到的,这是个心肺俱无的女人。

  那笑声飘来ròuròu耳边的同时,还伴着铿锵的剑声,在她还没来得及呼出气的时候,冰凉的剑已经抵住了她的脖子。只要再多用一分力,它就可以刺穿她的咽喉了。如果今夜注定要死,ròuròu只希望她的血能溅得相对远一些,融入余念修的瞳孔,让他生生世世记得这一幕,记得她的血吻上他脸颊的片刻,已经凉了,因为心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