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隐约间,珏尘总觉得董错这番提议说得很突兀,yù言又止的模样,眼神更是时不时的飘向ròuròu,像是有好些话开不了口。
董错一僵,犹豫了会,铿锵有力的声音迸出唇间:“云龙比微臣更适合。”
“我?!”ròuròu抑制不住的惊嚷出口,想是往常董错总说她只会闯祸,这会怎么就突然一反常态了。
本能的珏尘想开口反驳了董错的提议,私心的不想让ròuròu离开自己的视线,更不想让她再去涉险。只是董错这不合常理的话,让他深思了起来。片刻后,他不动声色的抿唇,若无其事的点头:“嗯,那就ròu团子去。明儿打点下,后天一早就启程,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董错会告诉你。”
“可是我……”
“云龙,你昨天不是说买了胭脂,让我教你怎么用,我们别打扰他们说话了,走吧。”没让云龙有机会再说话,范凤及时的拉起她,就往后殿走。
很成功的,她这话立刻就让ròuròu忘了所有事,慌忙的伸手捂住她的嘴。不理会珏尘投来的惊诧目光,红着脸,连拖带拉的把范凤给拽了出去。
“哎呀,这些话你嚷嚷的那么大声gān吗!”真是被范凤活活气死了,当听见身后大殿里爆出的猖狂笑声,ròuròu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原先她只是想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总得学点女儿家的柔qíng。也早料想到,若是把这想法告诉那些大男人们,她准会被笑话死。偏偏这范凤还就这么说出来了,完全不理人家会不会害羞!
“你本来就是个姑娘,的确该学学这些呀,没什么可丢人的,别理他们。”范凤的xing子容易多愁善感,这会儿云龙的表qíng,让她泛起了几丝怜意。
想当时刚认识云龙时,尚还不了解,总觉得这口不择言的男人有些讨厌,不如董错那般的让人安心。当从端润口中得知云龙是个姑娘后,她愣是没敢相信,直到云龙硬拉着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胸,来回审摸了好几遍,她才不得不信。
紧跟着,自然对云龙也讨厌不起来了。从前在蓟都,因为爹的关系,范凤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大伙虽是嘴上都亲如姐妹,心到底是隔着肚皮。不比云龙的直率,让她觉得异常的亲和。
“小凤,你有没有觉得董错想把我支离隶德?”静下来后,ròuròu又想起刚才的事,越来越意识到不对劲。
范凤一惊,神色闪过瞬间的慌张,很快就被掩盖了去:“你想太多了。董大哥不愿意去,只是……只是因为我不舍得离开他,他拗不过我,又不好和皇上明说了。说怕董盎去了闯祸,还不如你,所以才这么建议的。”
“是吗?”这理由似乎说得过去,ròuròu一直都知道范凤的女儿心事,也瞧得出她和董错是两qíng相悦的。只是,好巧不巧的一转头,不经意就对上了范凤眼眸中稍纵即逝的惊色。
明白自己是问不出端倪了,这些人的嘴一个比一个紧。但ròuròu坚信,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董错定是深思熟虑过,她若是坚持不去汾江,也许反倒会成了他们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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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马加鞭,等ròuròu到了汾江时,也已经是数日后了。
临行时,珏尘并没有说太多话,面色很凝重,只叮嘱她要保重。不管遇上什么事,万不能逞qiáng。怕她途中有意外,还特地派了范志相随。
关于和夏侯俨玄之间的事,也未曾表态,只说让她见机行事。
眼看凌申军营就在不远处,ròuròu稍稍勒紧了缰绳,身下马儿放缓了脚步。抿了下唇,她转头看向范志,神qíng严谨:“范将军,如果是你,会先灭朝廷还是余念修一党?”
ròuròu思忖过,夏侯俨玄派去汾江的人,尚还在。若是进了军营,跟许逊还有阿盅商议,是万万讨论不出结果的。反而会让她也开始犹豫,倒不如先想好了,再去面对。
“你心里头应该是已经有了主意,既然皇上让你全权作主,那就别犹豫。”范志也放慢了速度,专注打量了云龙片刻。相信这小子断然不是才开始考虑这事的,一路上她都沉默异常,眼下,兴许只是需要有个人帮她坚定。
“别犹豫……”马儿颠了下,ròuròu的身子一震,索xing停了下来,遥望着远处军营,入目的是飘扬的旌旗。怔怔的,她呢喃出声,蓦地笑了:“不瞒将军,我原只不过是临阳一介糙民,厮混度日。除了老爹,无牵无挂。从前我一无所有,可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呵……是初生牛犊的缘由吧。现在,眼看着皇上称帝,定国号‘凌申’,日趋壮大,反而开始畏手畏脚了。我是有了决定,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