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兄,你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这么火辣辣的瞧着我做什么,我会害羞的。”既然珏尘都说了周择逸内向,ròuròu本也不想去逗这老实人,可实在受不了他那股打量的目光,瞧得她背脊都发毛了。
“我……我只是觉得你……你和珏尘站一块……很登……登对。”
“宝贝……不对,凌珏尘,你这朋友真逗。”ròuròu闻言后脸色僵了下,跟着也就不当回事了,人家凌珏尘也不动声色的,她要是太计较定会显得扭捏,反倒惹人生疑了。
“坐下,我替你重新上药。”珏尘是真没把周择逸的话放心上,ròuròu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个朋友的朋友,疏远极了的关系,或许儿时的相遇让他们是有那么几分亲切的。可珏尘并不怎么喜欢ròuròu的xing子,这种粗劣不像念修的直率,横冲直撞的教人心惊。
尤其是那总挂在脸上的笑容,跟盛夏骄阳似的,晒得人无处可逃。
周择逸找齐了珏尘jiāo待的药材后,就离开了,珏尘这才安心的打量起ròuròu的伤势,掀开那层层白布后,赫然入目的景象很揪心,那巴掌大的一块几乎整块皮都被掀了,赤红赤红的。他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抽气声,却也没听见ròuròu喊疼。
说不上为什么,珏尘抬头看了ròuròu一眼,有些坏心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想她这么憋着,怪难受的。
“你跟我有仇啊,轻点!”终于,ròuròu忍不住了,低喊了声。颊边疼出的汗就这么滴落,在伤口上酝开,咸涩的汗水更让她疼得扭曲了表qíng。
凌珏尘嗤笑了声,那笑声只是刹那,不经意的让唇间也跟着轻吐出了口气。凉凉的气息触上伤口,让ròuròu好受了些,她侧过头看着珏尘专注的模样,想到了以往每次念修替她疗伤时的样子,他不像凌珏尘那么安静,总是絮絮叨叨的骂个没完。
“你叫时云龙?”半晌后,凌珏尘突然开口,边说着边替ròuròu开始清理伤口。
ròuròu点头,他又继续问道:“那时ròuròu呢?”
“是娘给取的名字,老爹病了之后只有胡大叔偶尔会这么叫我。”ròuròu眨了眨眼,语焉中听不出任何qíng绪,就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云龙……真好听。”凌珏尘自顾自的念叨了起来:“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首诗,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王只在笑谈中。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
第五节
屋外的空气闷热得足以教人窒息,透过门望去,只觉得所有的景物都在若有似无的抖动。ròuròu侧抬起头,呆滞的望着屋前的池塘,满满的一池荷花,凌珏尘的话在耳畔想起,让她下意识的想起了儿时的蝶泉边。
那个除了恶劣便一无是处的讨厌鬼,这首诗是ròuròu唯一会念的诗,她曾经还在董错面前卖弄过。这才想起,董错那时眼神恍惚的看着她,喃喃念出“凌珏尘”三个字。收回思绪后,ròuròu再次深究起凌珏尘。
她当真觉得自己不像个女人,她没有安旅常提起的什么女人的直觉,至少,她直觉不出这个凌珏尘究竟是不是那个讨厌鬼。
“你几岁离开的临阳的?”太复杂的问题,ròuròu也就懒得思索了,扯离了话题。
“八岁。”凌珏尘流利的替ròuròu包扎着伤口,分神回答道。
“那么多年了,那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嗯。”
ròuròu的眼眸豁亮了下,有些急切的追问:“那你有没有去过蓟都?”
“没有。”说完后,凌珏尘起身,侧眉又审视了遍,才道:“好了。记得不要碰水,忌辛辣,疤可能退不了了,不过起码不会恶化。”
“哦。”ròuròu的jīng神瞬间萎靡了,懒懒的抬起手腕,迎着门外she进的阳光,仰头打量着。这凌珏尘还包扎的真漂亮,就是那个结,实在打得太简单了,如果更花俏些一定更好。
ròuròu脑海中的思绪很不着边际,纯粹的,只是想用些无关紧要的事,冲淡心里的涩味。蓟都……她的娘亲,老爹曾经辉煌过的地方,ròuròu一直都很想去看一眼,或者只是听别人言谈中偶尔提起也好。
“肚子饿吗?”归置好那些药材后,凌珏尘突然开口,一直觉得ròuròu的笑容很刺眼,可说不上为什么,她若是这样的沉默,更让珏尘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