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皇帝驾崩了,晋王爷该是要篡位了吧,那个小太子就算登基了也不过是个摆设。”虬髯大汉正按着马鞍,擅自推断。
“晋王不会篡位,有堃后在,昶国的势力我们不能低估。”即使昶国只剩下一个风雨飘摇的朝廷,珏尘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一统过天下的国,势力还是小瞧不得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们不会轻敌,每一仗都会全力以赴。”
珏尘点头,刚想回应就看见ròuròu急急忙忙的冲进了马厩,见到他后,她才松了口气,撑着虬髯大汉身旁枣红色的马,大口喘着气。
“你先去外面让大伙准备下,马上启程了。”轻笑了下,珏尘支开了虬髯大汉。
刚举步朝ròuròu走去的时候,那匹枣红色的马见虬髯大汉走了,也伸出马蹄刨了下土,嘶鸣了声跟了上去。那可是它的主子,马可通人xing了,只是可怜了重心全压在马身上的ròuròu,就这么跌了个四肢朝天。
珏尘倒是不敢笑,反倒有些担心,可还没来得及消失的虬髯大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塞北的民风很开放,那里的人从来都是想笑就笑,想唱就唱。即便被ròuròu和珏尘连连瞪了好几眼,他还是不知道收敛,直到觉得笑够了,才牵起马儿离开。
“傻瓜,做什么跑那么急。”皱着眉上前扶起ròuròu,珏尘小心的替她掸去身上的尘,宠溺的斥责。
“我怕你走了。”扁了下唇,ròuròu还觉得臀部在隐隐作痛,想伸手去揉,这才意识到手里正拿着东西。跟着就忘了疼,笑嘻嘻的把东西塞进了珏尘手里:“义父给了我五种你们塞北最毒的药,我把那些药掺在水里,这刀就是用那毒水喂出来的。我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做,就只会铸兵器,你把它带身边,它很锋利!”
“这是你特地为我铸的?”珏尘有丝窃喜,却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qiáng忍着笑意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嗯。不过这刀很毒……千万别伤了自己人。”侧了下身,ròuròu忽然严肃了起来,眨着澄清的大眼,提醒道。
珏尘很明白她口中的“自己人”指谁,终究,她还是担心他会伤了念修吗?他想起了从前ròuròu看念修的眼神,心暗痛着。意识到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无法控制住qíng绪,他索xing手腕一转,紧紧握住刀身,沉声说:“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就这样擦身而过,ròuròu依稀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伴着风窜入她的鼻息,随着她的呼吸慢慢融进心房。她突然觉得鼻腔酸酸的,离别的滋味一直是她排斥的,尤其是这一次,仿佛特别的伤感。
珏尘的背影显得很僵硬,ròuròu垂下眸,都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了。不准留他,不准留他……她不停的在心里碎念,想试图说服自己,但是结果……“凌珏尘!如果我是女孩,你愿不愿意娶我?”
“我不回答这种如果的事。”那边,珏尘的身影猛地停下,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话,他很想赌气的一走了之,到底还是舍不得。
“可我一定要知道。”
“你说呢?”微转过头,珏尘侧看着脸色绯红的ròuròu,心qíng好了大半。
“我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ròuròu很倔qiáng,她不敢太直白的开口去要一句承诺。但是凌珏尘让她明白,原来再多的伪装也掩饰不住她的女儿家心思,一旦爱上了,哪个女人不是诚惶诚恐的。
“会。如果你是女孩,我一定娶你;如果你不是,我就终生不娶。”一咬牙,珏尘横下了心,恍然大悟,不明白自己在扭捏什么。难道非得等到错过了,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说吗?想到这,他转过身,一鼓作气的开口:“ròu团子,我……”
“什么都别说了,有你刚才那就话就可以了。你安心去澜江和许逊谈合纵,畅快淋漓的去打天下,什么都不要想。”ròuròu咧开嘴,傻傻的笑,觉得心里好甜,那种甜蜜是直直在氤氲在眼眸里的,藏都藏不住:“一定要保重!”
或许这个时候应该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珏尘也当真觉得这样就够了,对谁都好。很多话既然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了,何必还要说出来,硬是给对方套上枷锁。想着,他也笑了,手心一紧,死握住掌中的刀,重重点头:“嗯,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