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两难,也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抉择。从一开始,我就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清楚自己跨出的每一步!我不想争论在最初,我和念修之间到底是谁先放弃了谁,因为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就算珏尘不来蓟都,那也不代表我对他来说就不重要了,本来就是我自己闯来这里的,他没必要赶来替我收拾残局。如果他来了,我会更爱他,如果他不来,我还是爱他。”像是一种宣誓,也像是在为自己解惑,ròuròu说的很坚定。
跟着就起身,阔步的扬长而去,嫌裙摆碍手碍脚,她索xing用力扯下了一大截,继续往前走。
“喂,时云龙!”董错蓦地扬声大喊。
“做什么?”ròuròu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扁着嘴,本来不想搭理的,便回得不qíng不愿。
“既然你曾经破坏过我一段好姻缘,总得给我个机会报复。如果婚期到了珏尘还不出现,我带你逃去找他!”
ròuròu歪着嘴角,笑得很痞,摇摇摆摆的又跑回董错跟前,有些吃力的搂住他的肩,瞥了下头:“走,冲你这句话,请你吃饭去,快饿死我了。”
等到ròuròu酒足饭饱回客栈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瞧见客栈门口守着不少侍卫,她才想起今晚的事。估计董错回王府后,也有的折腾了,看来是别指望董错带她逃了。这会她倒是感谢起身上这装扮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进客栈,居然也没人认得她。
到底是夜深了,有人这时候回客栈,难免会惹人生疑。侍卫拦下她,盘问了几句,虽然心生疑窦,还是放她进去了。擦肩时,ròuròu还听见那侍卫在咕哝:“这姑娘真不像个姑娘。”
她拧着眉,回头狠狠瞪了那厮一眼,昂首阔步的往里头走。什么眼光,她明明胸是胸、臀是臀的,哪不像姑娘了,活该倒霉做侍卫,一看就是做不了大事的人!
“回来了?念修在屋里头等你。”穿过楼道的时候,ròuròu正碰上老爹,他端着浸泡着衣裳的木桶,估计也才回来没多久,刚换下衣裳。见了ròuròu,便慈笑着招呼,尚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心事全饶在孙丘鞅身上,他是带着满腔恨意回来的,却没想到恨得那么深,也不过是因为太爱的缘故。原本打算今天带ròuròu去见她娘的,思来想去,还是怕ròuròu接受不了。
“哦。”
ròuròu应了声,早料到不会那么顺利的,念修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转身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目不转睛的看向老爹,踌躇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关于娘的事,真的有那么让我难以接受吗,以致于你犹豫了那么久,还是不愿意带我去见她?”
时铁苦笑,答不上话。他一直都知道,ròuròu虽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实则心思细腻的很。
“爹,那你不用说,让我来说,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好。”见老爹默不作声,算是默许,ròuròu垂下眸,呼出气,大胆揣测:“我娘……是不是鞅妃?”
若说早先听说沅公主力保她,还不足以让ròuròu联想到的话,那前些天听几个晋王派来保护她的侍卫,说老爹常出没道观,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既然ròuròu说开了,时铁也不再隐瞒,沉重的点了下头。话到嘴边,被ròuròu拦了下来:“我不想听你们以前的故事,也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爹,近来的你看起来很开心,如果还喜欢娘的话,那就带她离开这里。你不是说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随便去哪,离开就是了。”
“以前那种qíng况下,爹都不曾抛下你,现在更不会。”对于这,时铁很坚持。
“留下就是害了我,你会让我束手束脚。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我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我不想你和娘刚重逢,就出什么事。这不是抛下我,是为我好。放心吧,我还没嫁人呢,不舍得死的。”
“丫头,什么死不死的,怎么说话还是这样没遮没拦的!”这话说得时铁有些感动,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表达不来,只好粗声粗气的吼。
这一吼,也惊动了屋里头的念修。楼道最里头的门被打开,一道暗藏怒气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是啊,还给你带了吃的。”说着,ròuròu若无其事的扬了扬手里的苏油纸包,这可是带给老爹的,便宜这家伙了,“老爹要睡了,我们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