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让侍卫觉得亲切了,亲自领他们到屋外,还让店小二拿了壶温酒送上,说是让他们暖暖身子。屋里的ròuròu正支着头,借着烛火看门外三人寒暄的剪影。似乎隔了挺久,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今夜对她来说,原就不怎么寻常,她心正躁着,那三人居然还没完没了了。
终于忍不住了,她撑着桌子起身,拧着眉,用力打开了门,吼了句:“还要不要给我试衣裳了?”
被这么一嚷,那侍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陪笑道歉。觉得自己犯了错,好在这时姑娘倒也不算太跋扈,叫嚷几句发泄了便是,意识到自己要是在待下去,准会挨骂,他赶紧就笑嘻嘻的溜下楼。
ròuròu转头,睨了眼那绣娘,径自转身进了屋。身后那两人相视一眼,尾随着跟了进去,刚把门关上。刚才还显得挺正常的ròuròu,忽地僵住身子,良久后,惊诧的回头,看着那个男子。
她翕张着唇,连瞳孔都放大了。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凑近了几分,擅自的拨开那人遮面的发,只想瞧的更清晰些,当那张熟悉的脸印入眼帘后,她立刻就抑制不住的怪叫开了:“你怎么跑来这了!”
“来抢亲。”说话的当口,男子走到妆台边,俐落盘起自己的发,露出了那张很是bī人的俊颜。
“我的意思,你怎么和这绣娘一块来的?”ròuròu横了他一眼,来都来了,她当然清楚他为什么而来。
珏尘微侧头,看了眼绣娘,浅笑:“你替我收买那么多将士的家眷,人家都愿意为你怂恿自家夫君叛变了,求她带我来找你又有何难?”
“这说的什么话,不是收买,我这是以德服人。”他的用词,让ròuròu很不适的皱眉。虽说的确是动用了不少晋王的银子,可是她是当真觉得这些人可怜。好些都是为昶过卖命了几代人,连下锅的米都愁,做个绣娘还没工钱。
珏尘没回答,从鼻间轻哼出气,像是不屑。这态度可把ròuròu气到了,亏她还拼死拼活的想他,敢qíng就是觉得没人气她吗?
“少主,时姑娘说的是,她对我们姐妹是真好,大伙才会心甘qíng愿的为她做事。”看他们这甜蜜斗气的模样,绣娘在一旁捂嘴偷笑。方才她还觉得凌少主比起许逊,太过冷峻了,她瞧得出少主明明对时姑娘挂心的很,却不愿说。
这会见了时姑娘,才总算有几丝人气了,瞧着就像个大男孩。怎么都想不到,他竟是领导“凌申军”的一方霸主。
“你把廷鑫抛下了?”这不是ròuròu想要的结果,她来蓟都是为了帮他的,不是连累。
“没有廷鑫了,‘凌申军’被义父带去了塞北。何况,失了廷鑫未必就是输,我和义父研究过,死守着固步自封未必好。之前太急功近利,算来,‘凌申军’尚还没有拿取天下的能力。原先是想送座城给你的,现在没了,所以来问问你,还要不要跟我走。”若说从未在廷鑫和ròuròu间挣扎过,那是假的。他甚至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明知是虎xué,ròuròu还是要闯。
直到这些日子许逊四处打探消息,当得知ròuròu暗中陆续收买了不少将士,如法pào制了他当日的举措后,他多少有些明白了。说什么陪老爹找娘亲,也不过是借口,终究……她是为了他。诚如他,廷鑫是何等重要的一座城,失了又怎会真甘愿。
愣了些会,ròuròu突然喷笑出声,低喃了句:“废话。”
“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准备待嫁了。”
话音刚末,钟楼处敲响了亥时的钟声,ròuròu微勾唇角,“是啊,是挺乐不思蜀,还不快带我逃,等离开了蓟都,我好好告诉你,这些日子我是怎么乐的。”
凌珏尘实在很想和她大吵一架,心里憋得难受的事太多了。可也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只好继续硬吞下沸腾的酸意,先逃离蓟都才最重要。
第三十一节
与其说是珏尘带着ròuròu逃,倒不如说是ròuròu带着他逃。他几乎开始后悔跑来蓟都了,看这丫头驾轻就熟的样子,显然,就算他不来,她一样能全身而退。
ròuròu的房间位于二楼,窗外是一大片的竹林,她早就做好了绳索。底下还有不少将士埋伏着接应,都是她之前日日待在绣坊里头的成果。
瞧见ròuròu得意洋洋的冲自己扬了下眉,珏尘轻拍她的头,嗤笑出声:“你以为念修是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