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用你就用?那我想让你去死,你死不死?”杨钊忍不住了,终于发现,展越浩其实是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夕蕴至今没有清醒,你居然还真吃得下饭!”
“杨御史最近似乎很热衷于跟展某吵架?”越浩夹了些菜,问。
“我只是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态度,我以为你爱她,可她小产了,那是你的孩子,你却可以那么若无其事。”
“对我来说,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没有任何东西,比她的命更重要。”看了眼夕蕴,他浅笑,“对了,吴越的事我自己处理,你不需要cha手。”
“是吴越吗?他也不过只是听命于徐瓷。”
“未必。”越浩放下碗筷,紧了紧眉心,“她的如意坊有谦镇打理,严峰就一定会帮忙,光是这些就够徐瓷忙了,他没有时间分心来跟我斗。何况,徐瓷忌讳着你,更不会敢在长安对夕蕴下手。真小人和伪君子……显然后者更可怕。”
“那你应该早就知道吴越不单纯,如果警惕些,或许夕蕴就不会小产。”
“嗯……”越浩应了声,口吻里有落寞。
可在杨钊听来,那只是一声敷衍,让他苟同不了,“嗯?”
“嗯……我们一定要用那么暧昧的声音jiāo流吗?”
“咳……”闻言,杨钊略显尴尬地咳了声,“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忙,她要是醒了找人知会我声。门口有丫鬟候着,有事找她们就行,还有大夫说药要按时服下,到时候就算她不醒,你也要把药灌进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我知道,就算用嘴灌我也会灌的,你可以走了。”
杨钊很想动手揍他,因为这个男人欠揍,可他还是忍住了,顺便一再在心底提醒自己:涵养涵养涵养……直到退到门外,用力关上门,他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去他的涵养!”
杨钊走后,越浩却没了胃口,饭菜入口,形同嚼蜡。他怔怔地看着chuáng上女子,没能忍住眼泪,当真没有愧疚和自责吗?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吴越,可却必须忍着,尤其是在夕蕴面前。他不想让她更难受,这种时候他必须bī着自己qiáng颜欢笑,连颓唐的资格都没有,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
“越浩……”夕蕴掀了掀眼帘,视线有些模糊,只隐约看见了桌边有个背影,她用着gān涩的声音唤,“我饿了。”
闻声,越浩愣了下,以为她又再说梦话,直到半晌后。
“展越浩!给我吃的!”
“哦哦……”展越浩这才反映过来,傻乎乎地点头,赶紧吩咐门外丫鬟们去准备。跟着又回到chuáng边,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起身。
兴许是早就备好了,没多久,丫鬟就端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我们杨御史吩咐说展夫人现在只能吃得清淡些,所以膳房只给她准备些粥;还有药,杨御史吩咐说展夫人一定药按时喝药……”
“好了,下去吧。”越浩不耐地挥了挥手。
“这是杨钊的府邸?”看了眼那个面生的丫鬟,夕蕴问道。
越浩却没有理会她,只是捧着粥在chuáng沿边坐下,细心地为她chuī着。
扫了眼送到唇边的粥,夕蕴乖乖地张开口,慢慢恢复了些气力后,腹间传来阵阵隐痛让她想起了一些事,眼神也落寞了下来。
“越浩,刚才……我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别人知道自己怀孕之后,都很开心,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只有痛……”
“没事了,都过去了,还在痛吗?”越浩懊恼地闭上眼,将手中地碗搁置在一旁的凳子上,伸手揽过她,边安慰着边在她的额间印上浅吻。
“还好。”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痛,“只是……我很想有个像我又像你的小娃娃,感觉好奇妙。”
看她扁着嘴满脸委屈的模样,越浩苦笑,“那就再努力,还是说你对能力有怀疑?”
“我是被你和杨钊吵醒的,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我把孩子弄没了?”
“嗯,不怪你,只要你别把弄没了就好。”
“可是你的脸上有泪痕。”她承认自己有点咄咄bī人,只是不愿意看他把什么事都压抑着,连难受都想要一个人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