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卓然及冠取字本该自己这个师兄cao心的,然而……
“非卿是卓然的字,徒儿念着倒是甚为亲切,可这词中之意,徒儿却是不解,不知师傅当年缘何会用这样的字眼?”轩辕痕也以为独孤祁算得卓然的父兄之辈,这取字一事,确实应当由他代劳。
“陛下可还记得我曾提过无极门上一次的纷争?”一想起那次的事qíng,独孤祁脸色也黯淡了几分。
“恩,不知那一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对于无极门的纷争,独孤祁从不多话,轩辕痕纵是好奇,却也不方便询问。
“那次纷争,其实完全是由小然引起的。”看着轩辕痕一下子瞪大的双眼,独孤祁有些好笑,“怎么,不相信?小然虽然乖巧,不过倔的时候谁也劝不住他,引起那样的事qíng一点也不奇怪。”
轩辕痕点了点头,说起卓然的倔qiáng,他倒是十分了解,虽然了解的途径根本就说不出口。
“那年,按惯例轮到小然出门游历,然而,回来之后,他竟然说要进六扇门当一名捕快。”回忆起当年的事qíng,独孤祁突然觉得这些年的日子原来是这么短暂,一切事qíng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我生xing散漫,听到他说这话倒也没什么感觉,然而师傅他最是古板执拗,完全不像是无极门门主该有的样子,无极门晓通天道,于一切事qíng都很淡然,最适合当门主的本是师叔才对。”
不过可能是因为卓然的师傅太过顽劣,毫无责任感可言先辈掌门才会作罢。这当然是独孤祁的猜测,因为以他的眼光他的师傅xing子死板,倒像是老学究一般,最不该做掌门的就是他了。
“师傅xing子古板,连带着我那些师弟们也有些老气横秋,一来一去,小然进六扇门倒成了十恶不赦之事。”
这一点轩辕痕倒也有体会,武林朝廷向来是水火不容,而武林中人,更是把朝廷看做洪水猛shòu,当然,也有武林人士入朝为官,不过结局总是非常的凄惨。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自然是瞧不起武林中人的,而江湖中人也视这样的人为朝廷的鹰犬、叛徒。两边不讨好的结果自然是郁郁不得志,甚至死于非命。
“小然他生xing倔qiáng,不知是受了谁的劝说,认定自己所做的是有益于天下苍生的好事,师傅再怎么横眉冷对,大发雷霆,也难撼动他分毫,一气之下便将他锁在了自己房里,原想让他静下心想想清楚,却没想到,第二天房中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说着说着,独孤祁也有些感慨,有的事qíng他现在说来似乎没什么,不过当年卓然受的委屈又何止一点儿。师傅虽然固执,最宠的却也是卓然,自己又颇为照顾他,其它师弟自然是眼红的,那时大家都年轻,修为也不够,自然没能达到视一切如过眼云烟的境界。卓然一旦激怒师傅,那些师弟可没少欺负他。
独孤祁清清楚楚地记得,不过短短几日卓然便瘦了一大圈,叫他心疼不已。然而在自己面前,他却什么委屈也没有说过,只是倔qiáng地咬着牙,一意坚持自己的决定。
“小然走了之后,师傅便大发雷霆,甚至有过将他从无极门除名的想法,不过无极门向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师傅最后终究没有这么做。”但是,独孤祁知道,就算无极门有这样的规矩,以师傅对卓然的疼爱,势必也不会这么做的,就算老头子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后悔至极。
“师叔回来,对师傅这么欺负他徒弟亦是愤怒之极,后来摔了东西就走了,再也没回过无极门,也不知现在在哪里。”独孤祁嘴角抽搐,卓然走的时候倒没什么,不过师叔回来的时候无极门就真的如同经历一场浩劫一般,差点连大门都让他给一掌劈了。
轩辕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老人家,确实是叫人无奈至极。
“再后来,连我也很少见小然了,他走的那年不过十六岁,连冠礼都不曾行过,自然是轮不到我们替他取字的……他自己取的字,也不知是受了什么磨难……”
说到这儿,独孤祁未免感伤,卓然走后一两年,他也偷偷去找过他,后来自己接手了无极门,事务繁多,再加上吴侬的死讯传来,他自然无心于卓然,等到他再去京师,卓然竟已无故失踪,而后,一别十年。
没想到,他二人竟会在这样的qíng境下再次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