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样的赵传孙,只觉得那收信的人有些可怜。
白天在马车里也是无聊,赵传孙如今再少与我说话。
我只好偶尔翻一翻书,偶尔又做些别的……这时,又把以前王大人给我的那个麒麟拿在手里把玩,想那个时候也有趣。
这麒麟长得也有些意思,瞠目怒色的,也有些威严。
那闵筝云也有意思……
只可惜,若是某人该多好。
叹一口气,却愕然发现,赵传孙不知何时醒了,正紧紧地看着我手里的玉麒麟。
“呃……怎么了?”这看得叫人有些害怕。
“你手里拿的什么?!”赵传孙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厉声喝道。
“王大人给的玉麒麟啊,”我骇了一大跳,“就是那日在军机处……”
赵传孙愣住了,半天才问了一句,“哪一日在军机处?”
我也是一愣,“就是那一日上林苑联句,先去的的军机处,皇上……也在……王大人就给了这个……你忘了?”
赵传孙忽然面色如灰,回想了半日,才道,“……我也在?”
“在,”我只好点头。
“解下来,”他道,“给我再看一看。”
我只好解下了那只玉麒麟,递给了赵传孙。
赵传孙的看法倒是稀奇,他从匣子里拿出了白纸与印泥,将那麒麟头按在了印泥中,又盖在了白纸上……
抬手间,只见他脸色更差。
我愣愣地看向那张纸,待看清那纸上红色的图案后,只觉得整个人仿佛站在了冰水中。
这纸上的图案……与那日,在刘飞刀死的那口井边捡到的小银丸中的薄绢上……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小叔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居然,”赵传孙一挑眉,冷声道,“放在了我眼皮底下……”
玉麒麟……难怪,难怪当时闵筝云看到玉麒麟在我身上,是那样的神qíng……是那样的诧异,又千叮万嘱叫我不要丢了……
可笑,我当时竟然蠢到以为他只是小气。
“赵襄啊赵襄,”小叔叔看着摇头,“你真真是个蠢材……”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冷……那时,闵筝云是怎样地看着薄绢,就那么告诉我暗流一党,万寿节就要有所动作了……临别时,他又是怎么样的犹豫,只说一年后,他办完了眼前的事,才能来寻我……
“小叔叔……”我声音困难,“那王大人和闵筝云才是……暗流……”
赵传孙脸色一深,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暗流的事?”
我颤抖着声音,将那时闵筝云是如何假冒了新娘来我家……城西醉天居他又是怎样陪我去的……后来我又是怎样将捡到的银丸jiāo给他的……
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赵传孙越听,脸色越冷。
“小叔叔,”我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办?”
怎么办……我的小狐狸还在京城……还在皇宫里……
“怎么办,”赵传孙淡淡地看着我,“如今这身边肯定有他们的细作跟着……还能够怎么办……”
“小叔叔,”我巴巴地看着他,“我要回京城去。”
我要回去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时丧了祖母,将一腔委屈害怕全怪在了那人身上,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又狠心离去。
“不行,”赵传孙淡淡地道,“皇上……命我带你走。”
小叔叔……
你在说什么……
浑浑噩噩中,听赵传孙说,他一直怀疑,为何甯王能够在这短短几年内,迅速就坐大一方,朝中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支持。
甯王不说,他也不想问。
原以为,只是结党营私的事qíng。
到了后来,却越来越不对劲……
再后来,小狐狸也有了警觉……因此才把闵赵两家拉在一起……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乱中方能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