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沉得跟猪似的?”
赵传孙还要雪上加霜地咬着字眼抱怨。
嫌重……嫌重,你放我下来啊?!
呃……果然就放我下来了,像cha蜡烛似的,随手往地上一cha,而我就果然像跟傻蜡烛一样呆住了。
“进来,”赵传孙一声令下,嗓音虽轻却动人。
只听见门外莺声燕语,似乎是几个女孩子的声音,笑咯咯地就要推门进来。
这不是又要试那个什么吧?!
“站好,”赵传孙一眼看透了我想逃。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摆开架势,坐在了我的chuáng上,一双眼睛看着我……我便又自觉地站了站好。
此时,那些莺声燕语的女孩子才绕过屏风,进到里屋来。
四个十七、八岁的大女孩,个个托着黑漆描金的盘子,盘子乘着大红缎子袍子、龙凤纱罩子、发带、玉石,以及尺子、剪子、针线,就那么有说有笑地进来了。
“二爷,”为首一个穿绿的女孩子冲我福了福,“婢子们来给儿爷裁新衣,二爷新婚喜福延绵。”
她身后的三个女孩子,也同福了福,祝贺了一声。
那女孩子们的声音到底不同,甜中带俏,犹如那chūn风中一片柳叶,上下都是抚在人心上,痒痒的,怪受用的。
“蠢材……”
又听见背后那赵传孙咬着字眼骂我。
眨眨眼,装作没听见。
“先改哪件呢?”为首穿绿的女孩子犹豫地看我一眼,便转身和身后穿蓝的商量了小一会儿,便决定先改外罩的大红纱袍。
她俩人将那罩袍捧了上来,我就着盘子摸了一下,薄如蝉翼,腻如细沙,穿金线描了若隐若现的大盘牡丹。
“二爷,可喜欢?”那两个婢子笑着替我拢上了身,“都是相爷亲选的呢。”
亲选的?……我忍住了,不敢笑。
“袖子这儿……”那婢子拉开尺子仔细量了,灵巧地fèng上一针绿线,“再短一寸半……记下了?”
“记下了,一寸半,”另外的女婢在一本薄薄的本子上记了。
再量腰身,也要收去那么一、二寸……
我看看也是,这红纱盖过了手背,拖过了脚后跟……朦胧得很,朦胧得连那指了定要完的婚也影影绰绰起来。
我偷偷用眼角去瞄身后的“小叔叔”……
发现,他正勾起了嘴角,也看我。
目光一撞,忙地低了头。
这就是要完婚了……量完了整套的衣服,脱力地趴在椅子上,抓牢椅背,百无聊赖地摇了几下。
花梨酸枝在我屁股下,哀哀地“嘎吱”。
心中才觉得痛快些……
赵传孙看着我量完衣,便拂袖去了。
临走还抱怨说,身材太差,他眼睛都看瞎了。
我看着他翩然而去的背影,愣是没有想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想来……
就因为他是赵传孙吧。
看着窗外乍爆嫩芽的柳条枝……赵小猪趴着椅背,就又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座山,山顶上有一棵仙气袅袅的老松,松树节节盘盘,兜兜转转,他自己却缩得只有拇指大小,费尽了力气一节一节地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了第一根枝头,却看见小狐狸就坐在那里,一脸子yīn沉,冷眉冷眼地看着他。
“赵、小、猪……”小狐狸咬牙切齿的,“你那爪子戳了龙体,还想娶亲?!”
赵小猪慌忙趴倒,双手抱着了头,嗫嗫地道,“……不想、不想……是你非让我娶的。”
“是我让你的吗?!”小狐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恨恨地道。
“啊、啊……”赵小猪拼命挣扎,“怎么不是、是呢……”
赵传孙处理完事qíng回转来,就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赵小猪反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咽喉处恰好卡在了椅背,一边嗷嗷地挣扎,一边居然还没醒……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
本来不想补充的……本来……大家都说我猪儿子肯定是个受……现在也有支持那只猪攻的了……然后猪总攻也出现了……